顧墨之疑惑搖頭,卻又猛然間醍醐灌頂一般:“中秋夜鬨市救人,使計教訓那謝字章的莫非是姑娘?眉目雖然不同,但是這雙眸子在下是識得的。”
一驚一喜,他如墨的眸子猶如群星落入長河,光華璀璨。
花千樹抿著嘴笑:“公子好眼力。”
顧墨之衝著她拱手:“姑娘俠肝義膽,除暴安良,今日顧某能識得姑娘,實屬三生有幸。如今朝廷正在四處通緝姑娘,此地委實不能久留。姑娘若是不棄,可以與顧某同車前往邊關,相互之間也可以有個照料。”
花千樹自然是求之不得。
顧墨之手中有令牌,一路可以暢通無阻,沒有人敢阻攔與搜查,他的馬車,無疑將是最安全的。
當初鳳楚狂曾經不止一次在自己麵前誇讚過顧墨之,說他為人磊落謙謙,乃是可交之人。
“如此我正是求之不得,不過,有些事情,還希望顧公子能夠為我保密。”
“那是自然!”顧墨之擲地有聲:“鳳蕭姑娘不必與顧某客氣,直呼我墨之即可,有何吩咐便差遣。若是鳳蕭姑娘乃是男兒之身,顧某定然要與你義結金蘭。”
花千樹毫不扭捏:“誰說我是女人便不能成為八拜之交?願與顧公子兄妹相稱。”
兩人論了長序,顧墨之略長兩歲,花千樹便直呼:“顧大哥。”
顧墨之也不再客氣,稱她“鳳蕭”。
兩人一路談天說地,徑直往西北,氣溫越來越低,也逐漸荒涼,經常車行半日,也未必見到人煙。
兩人坐在顛簸的馬車裡,卻是聊得愈加熱火朝天。
花千樹對於所謂的江湖都是道聽途說,帶著許多誇張的成分,如說書先生那般,說得驚心動魄。
顧墨之既不戳破,也不糾正,隻溫潤地笑。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江湖,每個人的江湖都不一樣,花千樹與鳳九歌一般,對於江湖充滿著憧憬與向往,就像顧墨之還沒有進入官場的時候,同樣的想法。為什麼非要強迫她接受自己的看法呢?
自己雖然遊曆頗多,經曆也複雜,但是,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未必就和彆人一樣。
花千樹也旁敲側擊地問起他剿殺殺手閣的事情。
這樣艱難而又複雜的任命,顧墨之卻說得輕描淡寫,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
花千樹帶著崇拜問他:“那殺手閣可是一個神秘的存在,裡麵的殺手全都神出鬼沒,而又武功狠辣。朝堂上下怕是沒有人敢接這個差事。怎麼到了你這裡,就像切黃瓜菜一樣乾脆?”
顧墨之第一次笑容裡帶了夜放的那種狂傲:“我隻需要下一道命令就可以。”
花千樹是後來才從抱劍的口中知道了顧墨之的真實身份。
他的父親乃是武林中受人敬仰與推崇的盟主,就像他所說的,不需要親力親為,隻需要一道武林令,殺手閣便立即灰飛煙滅。
朝廷與武林,這是兩個矛盾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