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頓下腳步,士兵上前,先是衝著二人打了一個拱,然後啟稟道:“稟大人,今日上午,有一行六人由北城門進入臥龍關,看打扮並非尋常百姓或者商賈,進入關內之後,多有打聽我們關內邊防事務,形跡可疑。請示大人,我們是否需要將他們拘捕之後加以審問?”
“是何裝扮?”
“穿尋常百姓衣衫,但是鞋子磨損比較厲害,一舉一動,有板有眼,脊背挺直,身形挺拔,似乎全都是經過訓練。而且為首之人,身形魁梧,方麵闊口,一身顯貴之氣,絕非常人。他的虎口處有一層厚繭,應當是常年握劍的原因。其餘人等對他態度都頗為恭謹,俯首帖耳。”
士兵回稟得極是仔細。
因為與西涼一戰的原因,他們都相當的警惕,對於外來的陌生人都會多少留意一些。更遑論是這般紮眼的數人同行?
顧墨之微蹙了眉頭:“如若是西涼派來的奸細,應當懂得最起碼的隱匿身份,不會這般張揚,讓我們僅從外形就看出端倪才是。但是他們若是打聽我們關內布防等要務,就不得不防。差兩人暫時先跟著,留心他們的一舉一動,若是再有反常,便上前盤查。”
對於公事,花千樹不怎麼插言。
士兵領命,又補充道:“有弟兄說,他們領頭之人說話的口音像是上京人士。”
顧墨之與花千樹便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顧墨之詢問那士兵:“那些人現在何處?”
士兵抬手一指:“現在就在前麵不遠的麵攤之上吃麵。還與麵攤老板故意搭訕攀談,議論去歲西涼入侵一戰,打聽夫人的事情。”
顧墨之不過是略一沉吟:“不若你我過去會一會,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花千樹對於這個打聽自己的人也生了好奇之心:“好。”
士兵頭前帶路,二人尾隨其後,便行至一處熱氣騰騰的麵攤跟前。
麵攤不大,在街角處搭了一個棚子,擺了四張八仙桌,賣的是高粱麵的餄咯麵。加幾根青翠欲滴的青菜葉,澆一勺混合了紅辣子的羊肉臊子鹵,熱氣騰騰,極其適合臥龍關這裡的氣候。
這個點還不到飯時,攤上沒有什麼食客,所以那六個人就比較顯眼。
花千樹略一打量,果真就如士兵適才所回稟的那般,六個人分坐兩個八仙桌,沒有一點尋常百姓的隨意與懶散,全都脊背筆挺,動作整齊劃一。也不做攀談,而是機警地張望四周,留心著街上的車水馬龍。
雖然是粗布百姓打扮,但是花千樹仍舊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分明就是訓練有素的侍衛。
有一人背對自己而坐,虎背熊腰,身形魁梧,穿一件醬色團壽字綢緞夾袍,在頭頂處挽了一個髻,用一根光亮的銀簪固定。
麵攤老板一邊撈麵,一邊扭臉不知道與他攀談些什麼。
而後,澆了鹵,就雙手捧著,端到了此人跟前,臉上掛著笑意,用圍裙擦擦手,從一旁取了筷子遞到此人手上,方才轉身去端另外幾碗。
那人扭過臉來,同旁邊桌上的四人說話,應當是吩咐了什麼。
花千樹的心猛然一撞,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揉揉眼睛再看,那人已經扭過臉去埋頭吃麵,隻留了一個背影。
鎮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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