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是第一次見到夜放抱孩子,生澀,笨拙,可是有很溫馨。
他不喜歡笑,記得當初星辰園裡的士兵還曾為此跟自己打賭。可是現在的夜放,麵對軟軟糯糯的花生,笑得如此明媚,簡直就像個孩子。
大抵,這就是世人所說的父子天性。
花生自小在軍營裡長大,並不認生,但是夜放這一身的冷冽氣勢,即便是刀尖上行走的亡命歹徒,怕是也心驚膽戰。花生偏生就如此喜歡。
她眨眨眼睛,撇去眼眶裡的濕潤,看得有些貪婪。
恍惚明白過來如今的處境,方才一陣心悸。
花生為什麼會與夜放在一起?適才那人肯定不會是夜放指使的,他不會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那麼,夜放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他有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又是否知道,花生是他的孩子?
自己應當怎麼辦?
斷然是不能就這樣上前,討回孩子的。
一時間心亂如麻,急得如熱鍋螞蟻,不知道如何是好。
花生抬起小手,向著自己這裡的方向指了指,夜放與鳳楚狂全都望過來,花千樹慌忙身形一閃,躲藏在了一家酒樓招牌後麵,撫著心口,大口地喘息,有一種幾乎窒息的感覺。
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一片冰涼。眼淚洶湧地湧出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招牌一角,望過去,身子又是一震。
顧墨之也在。
衝著花生伸出手,花生卻一擰身子,賴在夜放的懷裡不肯走。
鳳楚狂嬉笑著嘖嘖稱奇:“這小家夥有意思了,適才誰也不找,死死地捉住你夜放的衣角救了自己也就罷了,竟然還與你這樣親,連自己親爹都不要了。”
顧墨之慚愧道:“不過是我一轉身的功夫而已,這孩子就跑了個沒影兒。今日多虧是遇見了王爺與世子爺,否則,我回去還真的沒有辦法與他娘交代。”
“這就叫福氣。簡直是無巧不成書。那人抱著他走得慌張,差點就撞在本世子身上。本世子爺還不以為意,結果這孩子就一把拽住了攝政王,當時中藥口不能言,隻緊攥不放。
攝政王大人不過是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他竟然就丟下孩子,一溜煙地跑了。我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否則定然要讓那人販子好看。”
顧墨之笑得極其牽強:“是下官一時間疏忽大意,慚愧慚愧。”
鳳楚狂嬉笑著問:“貴夫人呢?沒有一起嗎?”
顧墨之抬臉,伸手一指:“就在街角那裡等著呢。”
夜放與鳳楚狂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見有一婦人打扮的女子正坐在茶攤之上喝茶,極其悠閒。
離得挺遠,又是側身而坐,雖然看不清眉眼,但是從舉手投足,以及那身段氣質,仍舊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並非是二人心中所想之人。
兩人收回目光,對望一眼,不約而同都有些失望。
鳳楚狂打趣一句:“鳳蕭夫人這丟了孩子還仍舊不急不惱,穩如庭嶽,這份淡定從容,就連我等都不及啊。”
顧墨之牽起唇角,溫和一笑:“下官適才帶著孩子出來買零嘴,她尚且不知道孩子走丟,否則,不僅要急瘋了,就連下官怕是也要遭殃。”
鳳楚狂會意一笑,心照不宣。
顧墨之此時已經從容起來,向著花生再次伸手:“來,我們回去找娘親,娘親給花生買了肉。”
花生頓時眼前一亮,依依不舍地看了夜放一眼,微微蹙起小眉頭:“叔叔,跟舅舅,一起回家,吃肉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