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歌小心翼翼地繞過夜放與小花生,偷偷摸摸地鑽進了屋子裡。
花千樹站在窗邊,望著正在遠處葫蘆架下嬉鬨的二人,憂心忡忡地蹙緊了眉頭。一時間出神,竟然都沒有看到偷偷溜進來的鳳九歌。
“想什麼呢?”鳳九歌冷不丁地開口,嚇了她一跳。
花千樹依舊眉頭緊鎖:“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鳳九歌扒著窗戶,看一眼夜放:“堂堂攝政王大人竟然在玩泥巴,你說我若是說出去,有人肯相信嗎?”
花千樹若非親眼所見,也不相信。可事實上,夜放真的是與花生在玩摔泥炮,而且是花生一本正經地教他玩。
將和好的泥捏成一個窩窩頭的形狀,然後使勁地朝著地上甩下去,“啪”的一聲,泥花四濺,濺得兩人一臉一身。
兩人全都傻嗬嗬地笑。笑著笑著,夜放就是一陣急咳。
他醬肉吃得鹹了,再加上這幾日連日奔波,體內有火,立即發作出來,一個勁兒地咳嗽。
花千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隻罵了他一句活該。
夜放的侍衛全都侍立在一旁,也傻嗬嗬地看著自家主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大概,也是被嚇到了。
“他應當是第一次這樣任性吧?將上京的事情全都拋在腦後,不管不顧,卻固執地留在臥龍關裡玩泥巴。”花千樹一聲苦笑。
鳳九歌托著腮,將胳膊肘就擱在窗棱之上:“真的沒有想到,七皇叔私底下竟然是這個樣子。聽說他昨日竟然當著三軍將士的麵說喜歡你,我差點被嚇到了,你說,這個七皇叔會不會是假的?還是這五年腦子憋出了好歹來了?”
花千樹無奈地轉過身來:“他這樣執拗令我很害怕,我覺得,我可能會輸在他的手裡,遲早答應,跟他一同回上京。”
“假如沒有謝心瀾那個老妖婆從中作梗,換做是我,我也會奮不顧身地跟他回上京的。七皇叔這是玩真的呢。”鳳九歌轉瞬又換做愁眉苦臉:“若是顧墨之也能像七皇叔這般知情識趣,我這一輩子,肯定對他死心塌地,言聽計從。”
花千樹默了默:“顧大哥身上的傷還好吧?”
鳳九歌眨巴眨巴眼睛,有點緊張:“他受傷了?我怎麼不知道?”
花千樹苦笑一聲:“兩人第一次見麵,就已經交過手了。顧大哥中了夜放一掌,原本以為應當沒有什麼大礙的,可是我今天見他,臉色很不好看。”
“他那是喝酒喝的!”鳳九歌說話的時候有些黯然:“這兩三日,他看起來精神都不太好,喜歡一個人坐在城牆之上喝悶酒,誰也不能勸。我也不敢靠近,隻能遠遠地看著他。一個人,一杆槍,一壺酒,就坐在城牆之上,就著淒風殘月,看起來好生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