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抑輕輕扶了一把他腰,語氣故作平靜:“回來了。”
“嗯,”沈辭在門口換鞋,“哥哥有沒有想我?”
“才半天而已,”秦抑說出了昧良心話,“快去洗手吃飯了。”
沈辭去洗乾淨手,跟他一起往餐廳去,還是不太死心地問:“真沒想我嗎?”
“……”秦抑相當不情願地一抿唇,“想了。”
正在給他們準備午餐管家聞言抬頭,很想說一句秦少不止想了,還想了一上午,九點多就在問沈辭什麼時候放學,剛到放學時間,又開始問多久能到家,五分鐘問一遍。
當然,為了保護秦少顏麵,這些話他是不會說,隻禮貌地衝兩人笑了笑,為沈辭拉開座椅。
因為今天起得太早,沈辭現在已經很餓了,一聞到飯菜香氣,更加饑腸轆轆。
秦抑心思卻好像不在吃飯,視線一直黏在他臉上,又問:“今天在學校,感覺怎麼樣?”
“嗯,還好,”沈辭往自己碗裡撥了點菜,“雖然隻上了一節課,不過老師講得挺好。”
“同學呢?”
沈辭一頓,垂著眼沒看他:“也還好。”
“真?”秦抑有些不信,“沒有人說些什麼風涼話?”
“沒有啦,”沈辭抬起頭來,“我又不是什麼知名人物,哪有那麼多人認識我,這才半天,我還叫不上他們名字呢,你就彆想那麼多了。”
秦抑又打量了他一會兒,見他不像在撒謊,這才勉強信了:“要是有人欺負你,記得和我說。”
“哥哥怎麼就肯定我是被欺負那個?”沈辭嘟囔道,“就不準我欺負彆人嗎?”
“你?”秦抑顯然是不信,“你能保護好自己就不錯了,還欺負彆人?”
沈辭無言以對。
到底是誰給秦抑錯覺,覺得他很弱,可以隨便欺負?
反倒是秦少這位行動不便殘疾人更容易被欺負吧?
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悶頭吃自己飯。
中午時間還是有些緊張,秦抑也沒再跟他多聊,兩人用過午飯,準備小睡一會兒。
在沈辭來之前,秦抑是沒有午睡習慣,畢竟他每天半夜好幾點才能睡著,第二天就起得很晚,往往起來時已經是中午了。
被沈辭調整了兩個月生物鐘,才算是變成了正常作息,午睡一會兒也能睡著。
加上今天起得太早,現在確實有些困了。
他伸手將沈辭攬進懷中,少年軀體一如既往溫暖,這熱度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平常對方每天黏在他身邊時候他沒太大感覺,現在分開半天,才發覺自己早已經習慣了這樣溫暖,短短幾個小時,卻好像好幾天那麼漫長。
沈辭感受到他觸碰,心說今天秦少怎麼這麼主動,躁狂又發作了?但剛才吃飯時候,也沒見他精神狀態和平常有太大差彆。
臉色甚至還不如之前好,帶著一點沒睡好覺蒼白。
莫非……自己出門之後他就一直沒再睡?一直等到他回來?
是因為他不在家半天,覺得不適應了,想他了?
一想到這個,沈辭就忍不住有點高興,連忙控製住想要翹起嘴角。
說起來,在原著中秦抑控製欲就很強,隻不過那時他作為反派,這種控製欲是病態而偏激,一發現主角受脫離自己掌控就會暴躁發怒,一定要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底下。
現在這種控製欲也依然存在,隻不過變成了溫和、彆扭,不願意表達出來,隻能在心裡憋著,憋不住了時候,就做出一點試探性舉動,想跟他親近。
就像隻明明想湊到主人身邊,卻非要揣著架子,保持高傲貓貓似。
揣摩透了秦少想法,沈辭忽然起了壞心思——照這樣話,是不是他離開秦抑身邊一會兒,就能讓他更加主動?
那他更應該積極去上學了。
沈辭翻了個身,主動把自己卷進對方懷裡,閉眼小睡。
*
沈辭起來時候沒叫醒秦抑,因為秦抑看上去有點睡眠不足,上午都沒睡好,要是中午再不補覺,說不定又要亂作息了。
下午第一節是數學課,沈辭早早拿出課本,預習了一下今天要講內容,隻覺得書裡內容非常熟悉,他現在所在這個書中世界,和原本現實世界,學東西好像都是一樣。
他之前已經念過一年高三,隻不過高考完把學過東西都拋諸腦後,穿書後又歇了一段時間,有些生疏了,還得再撿起來重新溫習。
沒人願意重複學習已經學過東西,但為了能考上音樂學院,他可以再來一遍。
數學老師也是個男老師,課上得相當慷慨激昂,沈辭坐在最後一排都覺得有點吵。
臨下課前十分鐘,老師轉身往黑板上寫題,台下學生們便有些按捺不住,開始交頭接耳。
等到他寫完題轉回身,班裡已經非常熱鬨了,他登時拉下臉來,用力拍了一下黑板:“找兩位同學上來做題!”
話音一落,原本還在吵鬨班裡瞬間鴉雀無聲,一乾人紛紛低下頭去,好像“隻要我不看老師,老師就不會點我”。
沈辭正在算一道課後題,也沒顧及周圍發生了什麼事,突然,他感覺眼前有什麼黑影一閃,隨即“啪”一聲,一隻筆落在了他桌子上。
這一聲“啪”在安靜教室裡格外響亮,他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來,就看到坐在自己右邊男生手掩在課桌後麵,還保持著把筆扔出去姿勢。
沈辭:“……”
有必要嗎?
果不其然,這聲音吸引了老師注意力,他將視線投向沈辭:“新來同學,你上來做這道題。”
教室裡傳來幾聲低低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