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聽出對方焦急的語氣,好心追問:“不過,是出了什麼事嗎?有沒有什麼我可以幫上您的?”
“我的項鏈被人搶走了,我要去把它拿回來。”
“項鏈?”管家很是意外,“您知道搶您項鏈的人現在在哪裡?”
“知道,”沈辭說,“他以前是我朋友,現在應該算是掰了。”
沈辭沒多說其中的緣由,管家也就不多問,隻道:“那我讓司機送您過去。”
“謝謝。”
“需要安排保鏢跟著您嗎?”
“不……”
沈辭話到一半又不說了,忽然想到如果李子星——也就是搶他項鏈的那個朋友,如果不肯把項鏈還給他怎麼辦?
他沒準得采取一些強硬手段。
於是他改口道:“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管家說,“您現在就要去嗎?”
沈辭點頭。
“那您稍等一下。”
十分鐘後,管家已經幫他備好了車,並叫來了隨行保鏢,一直目送他上車離去,這才返回室內,敲開了秦抑的房門。
秦抑顯然早就起了,正坐在輪椅上,靠在窗邊曬太陽,手裡拿著那本夾有糖紙的書,隱約覺得糖紙好像換了位置。
他眼皮也不抬地問:“什麼事?”
管家言簡意賅:“沈小少爺出門了。”
秦抑瞬間抬頭,眉心微微蹙起:“去哪兒了?”
“他說一個朋友搶走了他的項鏈,他要去拿回來——我安排了保鏢跟著。”
聽到“安排了保鏢”,秦抑稍稍安心下來,把書合起放在一邊:“什麼項鏈?”
管家:“具體是什麼項鏈不太清楚,但他以前一直佩戴在身上,來秦家以後,卻沒見他戴過。”
“為什麼不早說?”
“您沒問過。”
秦抑沉默,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也想不起上一次見到沈辭時他是不是有佩戴項鏈,時間過於久遠,加上分開得匆忙,他根本沒有注意這細枝末節。
他用指尖敲了敲輪椅扶手:“朋友又是誰?”
“應該是一個叫‘李子星’的人,是沈小少爺的同學,兩人關係一直很好,但李子星接近沈小少爺似乎動機不純,如果是他搶了東西,也在意料之中。”
秦抑眉頭皺得更緊:“這些都是‘他’告訴你的?”
“是,”管家察覺到他語氣中的不悅,忙道,“您彆生氣,他隻是……不太願意和您接觸。”
“不願意和我接觸,倒是願意把沈辭的情況告訴你,因為你不姓秦?”秦抑扣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指用力收緊,像是在壓抑怒火,“我叫他過來,為什麼遲遲不到?”
“這個……”
“叫他現在過去,跟上沈辭,”秦抑冷聲命令,“做他該做的事。”
可秦抑並不想多說的樣子,已經把話題轉移開:“你再睡一會兒,好好休息一下,彆想太多,項鏈的事就交給我吧。”
沈辭還是第一次聽到秦抑安慰人,不禁有些驚喜,連帶著項鏈被搶的煩悶也緩解了不少。
他垂眼看向被對方握住的手,沒忍住輕輕地回握了一下,秦抑的手還是很涼,但現在他自己的手也涼,反而覺得沒那麼誇張。
秦抑被他觸碰,才意識到自己還握著他的手,連忙鬆開,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睡吧。”
“嗯。”
秦抑的輪椅離開了治療室,把陸醫生叫進來陪護。
沈辭注視著秦少離開的背影,有點睡不著,遂坐起來找水喝,陸醫生適時地給他遞來一杯溫水:“你們倆關係不錯。”
沈辭衝他道了謝,剛湊到嘴邊喝了一口,就因為這杯水奇怪的味道皺起眉,忍不住問:“這是什麼?”
“糖鹽水,補充能量和電解質。”陸醫生靠在桌邊,“認識他這麼多年,我還從沒見過他跟誰走得這麼近,對誰這麼上心。”
沈辭咽了兩口不怎麼好喝的糖鹽水,抬起頭來:“醫生你和秦抑認識很多年?”
“我叫陸衡。”陸醫生也給自己倒了杯水,“認識他大概是……十三年前吧,那時候我還在讀研究生,他突然找到我父親,說他想通了,他想治病——我父親是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