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練了一下午琴,秦抑也在這陪他坐了一下午?
這人不是坐久了會神經痛加劇嗎,不要命了?
他連忙想把對方趕回臥室,卻聽見他說:“沒事,現在不疼。”
沈辭並不想信他的鬼話,他自己都說了疼痛感會降低,說明不是不疼,隻是大腦暫時判斷異常,覺不出疼。
他強行把輪椅推出了琴房,命令道:“去床上躺著。”
“該吃飯了。”
“……那就吃完早點上床休息。”
“好。”
沈辭去洗了個手,手指被冷水浸泡過,終於覺得舒服點了,一抬頭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忽然注意到什麼,瞬間又覺得耳根燙了起來。
他頸側赫然有一小塊紅色的痕跡,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惹眼。
為什麼這麼久了還沒消!
他在心裡對秦抑發出控訴,心說這要是被人看到怎麼辦,難道要說是被蚊子咬的嗎?
沈辭擦乾淨手,努力把衣領往上提了提,可吻痕的位置有點靠上,不管怎麼提都遮不住,又嘗試把頭發撥過來,可頭發也不夠長,還是遮不住。
……秦抑是故意的吧?
沈辭跟吻痕鬥爭了半天也沒能把它遮住,隻好放棄了,去廚房拿晚飯,中途一直低著頭,生怕被阿姨看到。
或許因為這兩天秦抑食欲不錯,廚房阿姨準備的晚餐也更加豐盛了,還按照沈辭的要求加了飯後甜點。
甜點讓沈辭心情愉悅,勉強放過了某人在他脖子上種標記的事,和平常一樣幫他洗澡按摩,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秦少非常配合,不論洗澡還是按摩都沒有表現出半點抗拒。
突然覺得這樣的秦少也不是不能接受……
晚上九點多,被沈辭催促好幾遍的秦抑終於打算休息了,沈辭洗漱完回來,就看到他坐在床邊,正拿著一瓶藥,把裡麵的藥片倒在手心。
沈辭忙湊過去:“這突然吃什麼藥?”
“安眠藥。”秦抑把藥片就水送服,藥瓶隨手放在床頭。
沈辭看了看藥瓶上的字,確實是某種安眠藥的名字,又問:“晚上會睡不著嗎?”
“不知道,反正先吃了吧,免得真睡不著還得再起來。”秦抑說完,在床上躺了下來。
沈辭不知道該對他這種“貸款失眠”的行為做出什麼樣的評價,剛關掉床頭燈,就被人捉住手腕,輕輕一帶,徑直跌進一個懷抱裡。
黑暗中,男人的聲音帶著熟悉的氣息落在耳畔,像是懇求,又像是命令:“陪我睡覺。”
他放下手機,重新看向沈辭——少年小半張臉埋在枕頭裡,被子沒蓋在身上,倒是團成一團抱在懷裡,可能是“非得抱點什麼才能睡著”的習慣,身邊沒人的時候,就用一切可以摟著的東西替代。
秦抑沒忍住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睡夢中的沈辭似乎感覺到他的觸碰,主動在他手指上蹭了蹭,像是主動尋求撫摸的小動物。
秦抑指尖一頓,縮回了手。
真是一點防備心也沒有。
忽然,門口傳來極輕的敲門聲,他操控著輪椅過去開門,衝門外的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離開臥室,把門關上。
管家自然明白不要吵醒沈小少爺,等到門關好,才低聲道:“那位買走祖母綠的先生,希望和您本人聊聊。”
秦抑頓時有些不悅:“他不同意把東西轉讓給我?”
“倒也不是,您跟他通個電話就明白了。”
秦抑稍加思考:“好。”
*
沈辭睡到自然醒,終於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他果斷沒趕上和秦抑一起在餐廳共進早餐,倒是順利地共進了午餐。
飯後,他準備去琴房練琴,卻被秦抑叫住,後者命令道:“今天先彆練了,你身體剛好,休息一天。”
沈辭受寵若驚,秦少居然這麼關心他的身體,忍不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好的,秦抑老師。”
秦抑皺眉。
秦抑老師……
這又是什麼奇怪的稱呼?
他沒吭聲,隻拿起手機,把兩個小時前拉黑的陸衡醫生重新加了回來,發去一句“沈辭沒事”,然後再次拉黑了。
沈辭去跟廚房阿姨要了個洗淨切好的蘋果,坐在沙發上跟秦抑分著吃,忽然看到管家出了門,二十分鐘以後,又回來了。
管家走上前來,把一件東西交給秦抑:“秦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