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病房後,耳邊的世界頓時清淨下來。
還在昏迷中的顧靳淮正閉著眼安靜地躺在病床之上。
他的助理在旁邊小心看護著。見到楚喻過來後,助理連忙起身,“楚小姐。”
楚喻看向顧靳淮的目光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緊張。
“他現在怎麼樣了?”
助理歎氣搖了搖頭,“主治醫生和教授級的專家都看過了,說是隻是頭部受到輕微震蕩導致的暫時昏厥,沒什麼大礙,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直到現在還沒醒。”
楚喻靠近病床,低下頭看著顧靳淮。
病床旁邊的心電檢測儀還在平穩的運作,看得出顧靳淮心跳頻率很正常。
楚喻逐漸放下心。她彎下腰,將蓋在顧靳淮身上的被子掖了掖。
“照顧好你們顧總。”
交代完,楚喻重新起身,準備離開。
卻不想剛邁出腳步,手腕便突然被人拉住。
楚喻表情一愣,下意識回過頭,眼神中透出幾分驚喜。
“你……醒了?”
看著病床上已經睜開眼的顧靳淮,楚喻心中難掩喜悅。
旁邊的助理看到這一幕,也激動地靠近病床,“顧總,您終於醒了。”
顧靳淮緩緩從病床上坐起,抓住楚喻的手腕,瞥了眼旁邊的助理。
助理立刻會意,趕緊默不作聲地轉身退出病房,順手將房門帶上,給顧靳淮和楚喻留出了二人世界。
一直在病房外討論財產分配問題的顧家舅舅三人看到助理突然從病房出來,立刻指責詢問:“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留在裡麵照顧顧靳淮嗎!”
助理麵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顧總已經醒了,在和楚小姐說話。”
“什麼?已經醒了!”顧家舅媽的驚呼聲立刻傳出。
原本三人留在門口就是為了商量顧靳淮如果真的醒不過來,他的遺產分配情況。
結果這還沒討論出什麼,顧靳淮就醒了。
顧家舅舅反應的最快,趕緊和助理笑著打了個招呼,“好,我們知道了。”
而顧家舅媽和表弟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
畢竟,顧靳淮手裡的那筆財產都讓他們覬覦好久了。
病房內。
顧靳淮還在拉著楚喻的手。
楚喻低頭輕輕咳嗽一聲,“你覺得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麼?”
詢問之時,楚喻試圖悄無聲息地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可無論她怎麼用力,對麵的顧靳淮都不肯撒手。
此刻的顧靳淮沒有以往西裝革履的強勢氣場,藍色條紋的病號服鬆垮地套在身上,臉色蒼白無力,微抿的薄唇稍顯乾澀。
楚喻一時掙脫不開顧靳淮的手,隻能露出幾分無奈表情,“乾嘛。”
顧靳淮卻微微揚起嘴角,用力將楚喻拉回來,“陪我待一會兒。”
看著男人臉上露出那可憐的祈求模樣,楚喻一時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楚喻咽了下口水,移開視線,“那就待十分鐘,就十分鐘。”
一向對外冰山冷漠的顧靳淮瞬間露出笑顏,如同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般。
“好。”
比起正在溫馨甜蜜相處的病房二人,另外一邊身懷使命的楚辰卻過得無比煎熬。
某半山腰彆墅內。
黃毅年正黑著臉和楚辰對峙坐在客廳。
從十分鐘之前,兩人就已經開始這樣大眼瞪小眼地坐著了。
周圍的傭人被這氣氛嚇得一聲不吭,隻默默地幫兩人倒水添茶。
“咳——”
在喝完第二杯茶水後,黃毅年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僵局。
“楚辰少爺突然深夜拜訪,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說吧?不用賣關子,直接和我說就好。”
楚辰使勁按住另外一隻顫抖不停的手,平複心情。
“沒什麼要緊的事情,隻是我突然聽說黃董事似乎很了解棋藝之道,我就想著來向您學習一番。”
在楚辰來之前,楚喻已經把黃毅年的各種喜好信息情報全都發給了他。
隻要楚辰能夠儘力拖住黃毅年,不管用什麼手段,都算是成功。
黃毅年聽到楚辰找的這借口後,當即笑出來。
“楚少爺要是想學習棋藝之道,大可明天再過來。這大半夜的學什麼棋藝。我看天色不早了,要不楚少爺……”
黃毅年要送客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楚辰打斷。
“不不不,明天的話我還有事要忙,就來不及了。所以還請黃董事現在就來指導我吧。”說這話的時候,楚辰一臉誠懇,仿佛真的是過來求學一樣。
黃毅年:“……”
楚喻姐弟倆可真的是他的命中克星!
黃毅年垂眸深思片刻,隨後又突然抬頭,“沒問題,既然楚少爺想學,那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但是我手頭上還有點事要交代,還請楚少爺稍等片刻,我去打個電話。”
一聽這話,楚辰更著急了。
“等等。”
楚辰過來的目的就是看住黃毅年不要和外界有所接觸。他這突然要打電話,明顯是準備找人幫他去毀滅證據,楚辰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
被打斷的黃毅年一直忍著的脾氣也上來了。
他咬著牙回頭,“楚少爺還有什麼事?”
楚辰被黃毅年那雙冷漠的眼神給嚇到,但想到楚喻的交代,還是硬著頭皮回話:“黃董事肯定也早就收到了楚氏旗下加工廠出事的消息吧。”
從剛才楚辰進門開始,他便一直各種找借口和黃毅年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