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濃他家捉過螞蟻。
他近距離仔細聞過, 對螞蟻的味道非常熟悉。
這裡附近絕對有螞蟻,不會錯。
夏貓貓翠色的貓眼觀察四周,腦袋探來探去, 好一會,他確定了味道主要來自某個風向。
他四肢邁過去,往前幾步,走到空峙腳下,仰頭看他, “喵。”
空峙低頭,“怎麼了?”
夏貓貓腳爪在地上劃拉, 寫:有螞蟻
空峙彎腰將他撈到自己身上,“正常,現在到處都是螞蟻。”
夏露濃蹭蹭他胳膊, 腦袋越過他肩頭,圓溜溜的眼睛轉來轉去, 看著周圍。
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哪裡不對他又說不出來。
空峙在邊上放哨,夏霍渠和燕昔年沿著河道上下查看一圈, 挑著花生連籮筐一起放到河裡。
兩人跳下河裡, 直接在籮筐中搓洗起花生來。
籮筐由細竹篾所編, 水流能輕易通過。
兩人搓出來的泥湯被河水輕而易舉地帶走, 露出花生殼原本的淡黃色。
兩人力氣大, 彎腰嘩嘩嘩一搓, 幾分鐘就能搓乾淨一籮筐。
搓乾淨了的花生連籮筐一起提起來,放在河岸邊的草地上,等籮筐裡的水滲乾淨,再挑回卡車上。
洗花生是個力氣活, 也是個細致活,基本沒什麼技術含量。
兩人一通搓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空峙站在太陽底下乾曬著放哨,鼻尖很快曬出了汗珠。
夏貓貓被他抱著,感覺皮毛的每一寸都吸收了足夠的熱量,整隻貓熱得不行,腳墊都要燒起來了。
後來實在受不了,乾脆後腿一蹬,從他懷裡跳下,臥到邊上的樹蔭裡。
樹蔭下挺涼爽,還有微風吹拂,夏貓貓腦袋一點一點,乾脆擱在兩隻前爪上,慢慢陷入睡眠。
空氣中還是有股古怪的味道,夏貓貓睡著睡著,做起了夢,夢到無數糖果、蛋糕、小酥點,那股醉人的甜香一直縈繞在他鼻端。
睡醒的時候,他鼻腔裡還有甜甜的氣息,仿佛那股甜香確實存在。
這讓他整隻貓都有些懵。
他抬頭看,隻見放哨的人已經換成了燕昔年。
他從地上站起來,走出樹蔭下,扭頭四下張望。
燕昔年聽見他這邊的動靜,走前兩步,蹲下來撓撓他下巴,“睡醒了?”
“咪。”夏貓貓抬爪,下意識舔了舔自己的毛,很快反應過來,呸了一下,“喵。”
燕昔年忍俊不禁,“快洗完了,洗完我們就回去。”
夏貓貓探頭探腦,隻見河邊擺著十幾筐白白淨淨的花生,好些花生表麵都快曬乾了。
他們要是今天上午能洗完,將這些花生帶回去鋪開來曬,還來得及趁著中午太陽最猛烈的時候將上麵的水分曬乾。
夏貓貓站起來,邁著步子過去花生筐邊上查看。
到了河邊的時候,一陣夾著水汽的風吹過來,帶來了河流上遊的味道。
“咪?”夏貓貓歪了歪腦袋,眼睛裡露出疑惑,他怎麼覺得這風真有點甜?
夏霍渠正好洗完一筐花生,雙手一提,將整筐花生提到岸上,見他弟停在籮筐邊緣礙手礙腳,“去一邊玩。”
“喵。”夏貓貓臉上神情顯得很嚴肅。
空峙聞聲偏頭,直起腰問:“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咪。”
夏貓貓偏頭想了想,用腳爪在略顯泥濘的地上寫下:風甜
“風有股甜味?”夏霍渠蹲下來看,“什麼樣的甜味?”
燕昔年四下張望著走過來,也低頭看了看夏貓貓寫的字,“難道附近有什麼果子成熟了?”
“八月份了,肯定有成熟的野果,附近不是有很多山撚子?我剛看了眼,很多都黑透了,能吃了。”
夏貓貓感覺並不是山撚子的味道,具體什麼味道他又說不出來。
這貓前爪抬起一隻,偏頭站在陽光下,像是陷入了沉思。
夏霍渠大手一撈,直接撈著他前爪,托著他的背,將他整個抱起來,輕輕放到樹蔭下,“行了,你先休息一會,等洗完花生就帶你到附近摘點野果。”
“咪。”
行吧,等會再看。
太陽已經升得老高,夏霍渠和空峙加快速度將剩下的花生搓洗乾淨,再將前麵已經瀝乾水份的花生挑進車鬥裡。
挑擔的時候,燕昔年也一起挑,隻有夏貓貓一隻貓蹲在車頂上放哨。
很快,所有花生都挑完了,蹲在車頂的夏貓貓肉墊都快燙熟了,“咪”一聲,從車頂跳下來,跳到他哥懷裡。
夏霍渠看了看天色,對空峙和燕昔年道:“你們先回去,我帶小濃摘點野果,等會用獸形叼他回去。”
夏霍渠身手非常不錯,基地附近又沒什麼危險,燕昔年道:“行,你們小心點,差不多趕緊回來啊,我們先把花生挑回去曬。”
夏霍渠揮揮手,單手端著夏貓貓,另一隻手拎著個裝了柴刀的麻袋,沿著河道往上遊去了。
現在野草滋長,到處都是野草藤蔓,其中不少帶刺。
夏貓貓看他哥腳底下幾乎沒有路,等親自同腿開路,慢慢趟過去,心裡擔心,“咪。”
夏貓貓躥上他哥肩頭,讓他哥空出手來拿木棍探路。
在走動的時候,夏貓貓已經看到河邊走過好些螞蟻了。
這些螞蟻和上次吃的黑螞蟻不是同一個品種,外殼要黃一些,體型也小得多,隻有大災難前的天牛那麼大。
這已經很嚇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