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濃沒想到晏寧望會參與其中。
這家夥經常和老劉他們一起出門, 夏露濃潛意識中將他們當一夥,沒想到他會單獨行動。
夏露濃若有所思:“晏寧望他們都比較焦慮?”
在生活過得不錯的情況下外出冒險,他們心態肯定沒好到哪裡去。
燕昔年道:“現在這年頭, 誰不焦慮?”
夏露濃心說我就還好。
他還沒說出來,燕昔年轉頭看他,“說起來,你和空峙平時也不怎麼跟基地裡的年輕人玩?”
夏露濃:“我和他們沒什麼共同話題。”
燕昔年看空峙。
空峙沉默吃飯,根本沒回答。
燕昔年知道這家夥跟基地裡的年輕人更沒話說了。
三人吃過飯, 洗過澡就睡了。
夏露濃今天實在太疲憊,一躺到床上他就合眼睡了過去。
半夜有人在窗戶外麵咣當咣當敲他窗戶, 那聲音直接把他吵醒,他一翻身從床上坐起來,兩眼茫然地望向窗戶, 半夢半醒間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看到一個人站在窗戶外麵, 嘴巴開開合合。
他愣愣地看了那人兩秒,仰頭一倒,又倒在了床上。
“哎!你!”那人急得在窗戶外麵跺起了腳, “彆睡了, 快起來要下雨了!夏副隊呢?!要下雨了!”
“哢”一聲, 窗戶打開, 夏霍渠從燕昔年家的房間探出頭來, “現在是要下雨了?”
“是啊, 剛剛來了好大一片烏雲,把月亮都遮住了。夏副隊你聞聞空氣中這股水氣的味道,估計馬上就要下雨了,快起來收花生!”
夏霍渠馬上道:“稍等!”
那人又喊了一句, “我先去小廣場那裡幫忙,你們抓緊啊!”
“好,麻煩了!”
夏霍渠關上窗,風一樣從燕昔年家刮了出去。
燕昔年和空峙也同時醒了,拿上扁擔、掃把、鏟子等匆匆往小廣場上趕。
夏露濃等他們的腳步聲消失,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發生什麼事。
他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套上衣服,趿上拖鞋,趕緊往外麵跑。
深更半夜,基地裡不少人都跑出來湧到小廣場上,除了他們這種曬花生的,還有人曬穀子,曬辣椒,曬菜乾……現在風呼呼地刮著,眼看要下雨,大家都急慌慌地趕過來搶收。
夏露濃趕到時,已經有不少人趕過來幫他們一起收花生。
掃花生的、盛花生的、挑籮筐的、呼喊的……各種各樣人穿行在廣場上,塵土的氣味、花生的氣味、辣椒的氣味、菜乾的氣味、汗液的氣味等混在一起,顯得現場非常忙碌。
夏露濃什麼都顧不上,從一個老人手上拿過竹掃把,道:“我來。”
說著他急慌慌地掃起花生來,掃把掃在地上,發出“刷刷”聲響。
他們家的花生已經收了一部分,大家幫忙把花生挑到他家去。
夏露濃將花生掃成一堆又一堆,方便後麵的人盛到籮筐。
很快,所有的花生都掃完了,他又連忙過去挑花生。
這時候,豆大的雨點打了下來。
風也刮了起來,想必很快就會風雨交加。
夏露濃心裡著急,小跑著挑著花生回家,挑了一趟又一趟。
很快,雨聲劈劈啪啪連成一片,他們的花生還沒有完全收完,剩下一部分還在地上。
這部分花生淋到了雨,又還帶著餘溫,被他們挑回家時,他們不敢堆著,怕發黴,便在地上撒開,並打開窗戶晾著。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今晚有這麼急的一場雨,壓根沒做好準備,等花生收回家時,大家都累癱了。
夏露濃尤其累,坐在桌子旁邊呼呼地喘氣,沮喪道:“也不知道這場雨要下多久,希望明天一早起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要不然這花生估計得發芽。”
夏霍渠:“不至於,隻是淋了一點雨,一會就晾乾了。”
夏露濃搖頭,“我已經感覺到花生殼裡麵的生命氣息了。”
三人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之間,所有目光落到他身上。
夏露濃想了想,道:“現在的花生跟大災難之前可能有所區彆,它們好像更能抓住一切可以發芽的機會。”
夏霍渠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要發芽也沒辦法,先去睡吧,等明天再說。”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四人互道晚安,各回房間去睡。
在躺上.床之前,夏露濃聞著自己身上的汗味,有心去洗個澡,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兩點半。
那個時間點再洗澡,估計他哥他們都要被吵醒。
折騰一下,今晚誰也不用睡了。
想到這裡,夏露濃隻好算了。
不過身上太臟,他看著自己乾乾淨淨,還帶著一點香皂香味的床鋪,完全躺不下去。
猶豫半天,他抱著枕頭,輕手輕腳地跑到客廳,在沙發上躺下。
反正隻剩幾個小時,在沙發上對付一會也可以。
夏露濃這麼想著,按滅手中的手機,雙手交疊在腹部打算入睡。
沒想到剛睡了一會兒,空峙的門哢嚓一聲打開,一道淡淡的聲音傳出來,“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