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番變故, 幾人之間的氣氛一下沉悶了下去。
好在大家都沒受傷,隻是嚇到了。
夏霍渠怕空峙不好意思,拉著燕昔年先回了車上。
臨時基地就剩夏露濃和空峙兩人。
空峙很快緩過來, 抱著夏露濃道:“剛剛真是嚇掉我半條魂。”
夏露濃心有戚戚,“我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還好你反應快,要不然我現在小命不保。”
空峙眉頭微皺,正要開口說什麼, 夏露濃湊過去親他,低低道:“感謝我特彆厲害的男朋友。”
空峙被他說得瞬間沒了脾氣, 眉目也舒展了開來。
夏露濃摩挲著他的背,推著他往前麵走,“沒事了, 彆想那麼多,我們回車上休息一下。”
夏露濃說完轉頭看他哥那輛車, “哥,你們放哨?”
他哥點頭,揮手示意他們去休息。
上車後, 夏露濃讓他躺下, 守在他邊上。
空峙低低道:“我父母去世時我就在邊上, 眼睜睜看見牆塌下去, 將他們壓在下麵。”
夏露濃心臟微微抽痛, 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空峙道:“你彆出事, 我受不了。”
夏露濃鄭重保證,“我會保護好我自己,多長幾個心眼,不去危險的地方。”
“你要去哪, 我陪你去。”
“好。”夏露濃摸摸他額頭,“事情都過去了,你彆太擔心。睡會吧,睡醒就緩過來了。”
空時拉下他的手,握著他的手腕,“你陪我睡會。”
“好,我變個獸形。”
“就人形。”空峙道,“我想抱著你。”
夏露濃理解他的脆弱,什麼也沒說,脫去外衣、外褲和鞋襪,鑽進睡袋裡,伸手攬著他的腰,“我們睡吧。”
在昏暗的車鬥裡,他眼睛亮晶晶,裡麵全是空峙的倒影。
空峙用力擁著他,親了親他的額頭,低啞道:“好。”
睡袋是兩個人其實很擠,兩人隻能緊緊貼一起,胸膛撂著胸膛,心跳漸漸同步。
空峙有力的手攬著夏露濃的腰,像想把人揉到骨血裡去。
夏露濃原本以為這樣緊密的擁抱會不太舒服,他很難睡著。
超乎他意料的是,強硬的擁抱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隻過了五六分鐘,他便徹底睡了過去。
在睡著之前,他還迷迷糊糊地想,原來同床共枕是這個感覺。
看來睡一起感覺也並不壞,沒什麼大不了的。
兩人一覺睡到中午。
夏露濃睡醒的時候感覺渾身發軟。
他還躺在空峙的懷裡,被窩裡很熱,滿是兩人的氣息。
他側頭看空峙,空峙睜開眼睛,黑色的眼睛很明亮,麵色已恢複正常。
見他看過來,空峙親了親他的嘴唇,“我們出去吧,時間不早了。”
“好。”夏露濃從睡袋裡爬起來,“你身上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你呢?”
“我也沒有,我們收拾一下,吃午飯就回去吧。”
兩人下去的時候,夏霍渠和燕昔年已經將所有的蓮藕裝到車上。
他們將這個臨時營地收拾得很乾淨整潔,隨時可以出發。
見夏露濃和空峙下來,燕昔年招手,“過來吃飯,飯已經燜好了,醬油和豬油也拿了出來,快來吃飯。”
夏露濃早上還興致勃勃地說要吃簡易版煲仔飯,醬汁也是早上就配好了的,隻是沒想到上午出了這翻變故。
幾人拿碗盛飯,坐在鍋邊沉悶地吃完一頓飯。
夏露濃吃完飯要去洗碗。
夏霍渠道:“彆洗了,沒有水,帶回去基地洗吧。”
夏露濃看了眼剩下的兩截竹筒,“喝的水也不夠了,不然我再種一株竹子?”
“忍一忍。”夏霍渠道,“一下午不喝水也沒什麼,省點異能。”
夏露濃想想也覺得有道理,最終決定還是聽他哥的話不折騰了。
他直起腰,看著前麵幾十畝荷田,問:“哥,我們還回來嗎?”
“不回,這裡太危險,為了那麼一點食物將自己置身於險境,完全不值得。”
夏露濃不太舍得前麵的蓮藕蓮蓬,“這可不止一點食物,要是將裡麵的蓮藕全挖下來,都夠我們整個基地的人吃一個冬天了。”
夏霍渠淡淡:“要是貿然過來挖藕,出點什麼事,恐怕整個基地的人也要吃一冬天流水席。”
夏露濃吐吐舌頭,沒再說。
燕昔年道:“飯都吃完了,我們收拾收拾東西早點回去。”
夏露濃問:“現在有兩輛車,我們怎麼開?昔年哥,你和我哥一輛,我和空峙一輛?”
“對,我們開這輛沒有擋風玻璃的,你們開後麵一輛。”
夏露濃獸形是猛獸實力確實差一點,要開那輛沒有擋風玻璃的車,他自己感覺也不太行,因此便點頭答應了。
幾人收拾東西,順便打掃這個臨時營地,該帶走的東西要帶走。
雖然現在已經是大災難後,但還是不能留下垃圾,汙染附近的土地和水源。
夏霍渠和燕昔年將相對沉重的鍋碗端起來,兩人並肩往那輛沒有擋風玻璃的車裡走。
空峙則把幾張矮凳撂起來,雙手一時竟抱著這些木質矮凳回到車上。
夏露濃最輕鬆,隻要跟在後麵走就行。
他們在這個臨時基地住了快兩天一|夜,一直在放哨,時不時還會排查附近的危險,一直沒發現什麼危險事物。上午有蛇,那也在水裡,營地還算安全。
因此哪怕夏霍渠嘴上時常提點,他們還是無法避免地卸下了心防,並不怎麼緊張。
夏露濃走在最後,嘴裡還哼了兩句歌。
這歌聲掩蓋了身後的動靜。
他剛往卡車那邊沒走兩步,隻覺得腦後一陣腥風襲來。
這陣風腥又臭,還帶著熱烘烘的氣息。
夏露濃現在的反應已經練出來了,他直覺不妙,身體在腦子還沒下達清晰的指令之前,已經本能地往前麵一撲。
這動作救了他的命,他險之又險地避過了身後龐然大物的襲擊,就地一滾,往前滾了兩步。
這個時候,他和一個龐大的蛇頭麵對麵,正巧對上那蛇兩隻黃燈籠一樣的大眼睛。
這居然又是一條眼鏡王蛇!
還他|媽是比水缸還粗的大家夥!
那高高揚起的腦袋和扁扁的脖子簡直要將夏露濃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