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林顫顫巍巍地來到洗手台邊,伸手扶住,打開水龍頭,把嘴靠過去接。
水流潺潺地進入了韓林的口腔裡,他不是想漱口,直接喝了下去!
咕咚咕咚地通過喉嚨,冬天裡的水實在冰涼,那觸感刺激著內皮膚,他的眼睛發紅,好像看什麼都是紅的!
水龍頭裡出來的水是紅的!
韓林嚇得直接後退,往蹲坑裡嘔吐,舌頭往外,汙穢物開始吐出!吐到胸口疼痛,像是被石塊砸中一樣。
再次回頭,那水龍頭裡的水又恢複了原樣,依然衝到洗手盆裡,滑進下水道。
自己居然出現了幻覺,但那件事實在太讓他無法接受了,“突然的意識到”這種情況是最為難受的,毫無準備,精神遭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
我殺人了!
這個事實依舊震驚著他!
想著剛才還有心思鑒定寶物,還有心思咒罵馮遠山,還有心思表演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難道自己真的不是人格分裂了?!
夠了!停下!
吐出了東西,終於是好受了一點,他跪在廁所的地上休息,傷口的疼痛再次把他拉回現實,他站了起來,然後有點緊張地看著地板,然後慢慢地把頭轉向鏡子。
他知道剛才會看到唐駿軍純屬幻覺,但他還是猶豫了。
慫包!一狠心看過去!
什麼都沒有。
韓林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洗了把臉,關掉了水龍頭,然後麵對著門站著,他又得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了,帶著些許的憤怒。
這是他對野尺的態度,因為第一次見野尺,韓林就是這個模樣。
那是一個夜晚,韓林穿了一身護寶員的製服,和陳兵來到了審訊室,準備再次提審野尺。
還是四十一天前。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韓林還是有點擔憂地問著陳兵。
“你待會就拽一點,必須要裝作是他的上頭派來解救野尺的人,一定要演出壞人的風範!”
“壞人是什麼風範?”
“不是叫你去看了看警匪片嗎?!反正就是要心狠手辣,把對方當成無名小卒!“那我試試吧!”韓林還是沒有什麼信心。
“交給你了,野尺待會就到,你先醞釀一下。”
說完,陳兵便率先離開了。
韓林坐到了詢問桌上,深呼吸,心想著這是打進黑雲組織的大好機會!
門開了!
迅速調整好狀態!
兩個護兵帶著野尺進來了。
野尺低著頭走到了那椅子上,他握著雙拳,滿臉不服氣,韓林注意到了他手腕發紅,像是掙紮過手銬。
他抬頭看向了審訊桌,嚇了一跳。
韓林背靠著那張辦公椅,好像都快把後麵的靠背給壓壞了,腳直接伸直放到了桌子上,臉上的表情桀驁不馴,又有一點深意,然後他與野尺對視,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
至少在韓林看來,這種笑容是邪惡的,他感覺自己把握了那個嘴角弧度很是到位。兩個護兵把野尺扣到那個桌子上便離開了,韓林目送著他們出去,然後視線回到野尺身上,他一伸手,關掉了旁白的記錄攝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