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批四十塊錢一斤的垃圾，裡頭能有好東西？”
“你今天要是能在這堆垃圾裡麵，切出哪怕一粒玉籽，我羅長青納首奉茶，拜你為師！”
納首奉茶？
此話一出，朱厚章神色都是一變。
看樣子，羅長青是要給韓林磕上啊。
“拜我為師？”
韓林眸光微閃，看這個樣子，這老頭是盯上自己了。
他神情自若，笑道：“既然羅大師這麼虛心的學習，那我也不好拒絕。”
“廢話少說，直接開吧。”
話落，羅長青還是沒有動靜。
他看著韓林，滿臉冷笑，“這打賭也得來點賭注，我也不跟你賭其他的，如果這些廢料沒開出什麼好的種水，那就給我磕頭認錯，算是浪費老夫這麼多時間的補償，怎麼樣？”
此話一出，一旁的朱厚章卻神色糾結了起來，“羅大師，要不這次的事就算了吧，磕頭認錯之類的就免了，打賭就此失效如何？”
話雖然這麼說，但韓林卻從裡麵聽出了其他的意思。
朱厚章這麼說，是擺明了覺得自己這些廢料開不出好東西。
同時說這話，大概也是想看韓林有沒有那個膽量去接下賭注。
對此，韓林隻想笑。
“區區磕頭認錯的小事，那用得著朱老板的人情，既然羅大師想要跟我比，那就比吧。賭注已下，羅大師可以切石了。”
韓林滿臉淡然，就這麼接過了話茬。
見狀，羅長青冷哼一笑，對韓林接下賭注很滿意。
隨後眾人移步切石場，在這裡放著兩噸重的原石堆積如山。
羅長青差人拿來切石頭的機器。
朱厚章在一旁對韓林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不過這老狐狸的笑，顯然有點意味深長的意思。
“想要怎麼切?
就這時，羅長青向韓林看來。
“羅大師是行家，你想怎麼切就怎麼切，但是什麼不光彩的事還是不要做為好。”
韓林雙手插兜，臉上滿是自信的神情。
“我羅長青混跡古玩賭石多年，靠的就是一字千金的承諾和信譽，我會坑你？”
說罷，羅長青開始切石頭了。
第一塊原石放在機器上，被羅長青隨意一切，果不其然是塊廢料。
見狀，羅長青冷笑道：“小子，你這開出來的是帝王裂啊，冰種碎成這樣。”
“羅大師不要著急，這不還有好些等著你開嗎？”
韓林隨意指了指放置好的兩噸原石。
這麼多，羅長青要想一個人切，那估計累得夠嗆。
果然，隨著韓林話音一落，羅長青立馬讓自己的幾個徒弟開始忙活了。
切石場的機器轟隆作響，朱厚章和陳忠很好奇的看著，中間眼珠子也沒眨一下。
這麼多廢料韓林一口氣買下，難不成真的有什麼寶物？
不過一個小時後，他們就徹底失望了。
開出來的原石就沒一塊價格超過兩百的，而一噸原石卻已經開完了。
羅長青看著這結果，背負雙手，冷笑連連，很滿意的點著頭。
朱厚章就靜靜地看著，不過時而看一眼韓林，發現後者表情淡定的穩如老狗。
“朱老板，你說這林老板是不是腦子真的出問題了，居然花那麼多錢買這麼多廢料？”就這時，陳忠忍不住地小聲問。
聞聲，朱厚章神色一厲，沉聲道：“做好你分內的事就行，這種越庖代俎的事，你少摻和，不然你這條命怕是很難保住。”
陳忠聽得連連點頭，不再妄言。
混江湖的就是這樣，出門在外哪句話說錯了都是生死攸關的事。
朱厚章混跡江湖多年，即使再不看好韓林，在結果沒出來前他都不妄下結論。
而且他摻股在兩噸原石裡了，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這原石裡麵真有好東西。
此刻的韓林，瞧見原石一塊一塊的裂，麵無表情，可內心還是有點慌。
他也不能百分百確定這些原石裡有自己想要的那顆，畢竟可能路上不小心滾落了又或者因為什麼事沒在這堆原石裡都有可能。
人生本就是場豪賭。
如果這次沒賭對，自己女兒會死，妻子也會死，就連他也要死。
畢竟妻女死去，再苟活一世有什麼必要？
就這時，羅長青的聲音傳來了，“小子，已經開了四分之三了，怎麼還沒見到你所說的寶貝呢？”
他語氣戲謔，神情更是不停地冷笑，內心認定韓林就要磕頭認錯了。
不過他對於這種小人物的磕頭並不在意，隻是喜歡這種老人欺負新人的快感。
聞言，韓林淡笑一聲，“羅老不用著急，這還有半噸呢。”
羅長青見韓林不到黃河心不死，哼了一聲，就讓自己的徒弟們加快速度。
隨著速度加快，原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到最後隻剩下十幾塊了。
可那塊好料子還沒有來。
朱厚章已經對結果不抱希望了，他歎了口氣，覺得這次相信韓林還是看走眼了。
甚至上一次他都是碰巧猜對了宮錢。
羅長青捏著自己的胡子，冷笑道：“小子，你快輸了！”
韓林沒回答他。
羅長青以為韓林是不服氣和不死心，不過等到結果出來後，他這心不死也得死。
前麵接近兩噸都沒開出好料子，這剩下的十幾塊還想出一塊價值十幾二十萬的原石？
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不過年輕人嘛，做做夢還是很正常的。
“最後一塊了！”
韓林看著場上僅有的一塊原石，雙手滿是冷汗。
這一塊見真章，如果還沒有，那他這次的確是看走眼了。
“開吧。”
韓林的話剛落下，轟鳴的機器聲響起，而那塊原石的一角瞬間被切開。
僅是一角，卻能看到料子的整體情況。
一條裂痕！
這一幕讓朱厚章徹底搖頭，他對韓林已經失望至極。
而羅長青也等著韓林的磕頭認錯。
可就這時，韓林卻突然走向機器，接過那還熱乎的機器，將整塊原石切開了。
嗡嗡…
羅長青見韓林重新啟動機器，隻道他是異想天開。
可誰知下一秒，他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