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2 / 2)

師尊有個秘密 貓說午後 11444 字 6個月前

透過被杜心蝶附身的那雙眼睛,灼凰望著近在咫尺的青梧,心一陣陣怦然。

曾幾何時,她也曾向杜心蝶一般,那麼滿懷悲傷和思念地去追過一個人,也曾無數次的懼怕過他的死亡。

明明那些時候,他對她那麼那麼重要,可為何修無情道之後,她便什麼感情都生不出來了?她便忘了他在她生命中占據著何等重要的位置?

耳畔“師尊”的聲音響起:“抱歉,娶你做我的王妃,到底是害慘了你,是我連累了你。”

王府怎會在他死後平白無故地失火?這各中緣由,他們都心知肚明。

杜心蝶忙抬手,按住了司徒明的雙唇,連連搖頭道:“不!沒有,王爺,你是我遇見最好的人。是你看到了我不得爹娘喜愛的孤獨,是你提親將我拉出了泥潭。我從未後悔嫁給你,我隻是遺憾,遺憾上天給我們的時間太短……”

司徒明的聲音愈發疲憊,對杜心蝶道:“我撐不住了,能再見你一次我已知足!心蝶,你隨城隍走,若有來世,我們還做夫妻。”

杜心蝶連連搖頭:“我不走,我在這裡陪你,你何時出來,我們何時再走。”

司徒明聞言頭微側,側臉從杜心蝶臉頰上依偎而過,隨即吻上了她的唇,深吻綿密,唇齒不離。

時隔兩年,夫妻二人終於借著灼凰和青梧的身體,得以短暫地再續前緣。

而這一刻,共情了杜心蝶所有感情的灼凰,心間亦是萬分滿足。

灼凰感受著師尊熟悉的薄唇,不再似之前般分不清這情感到底屬於誰,她此刻清晰的意識到,她心間的這份滿足,就是屬於她,是因師尊而來。

片刻後,青梧的頭無力地垂了下去,下一瞬,青梧抬頭,司徒明的魂魄,顯然已陷入沉睡。

灼凰痛心合目,杜心蝶跟著便也離開了她的身體,灼凰再次睜眼,下意識便看向青梧,正見師尊也望著她。

四目相對的刹那,灼凰的心驀然一跳,氣海再複動蕩,驚得她忙收回目光,伸手去擦臉上的淚水。

青梧輕歎,起身從陣眼中走了出來,杜心蝶雖然看不到司徒明,但她知道,她的夫君,就在這裡。

杜心蝶身上怨氣儘散,她朝青梧和灼凰行禮:“多謝二位仙君。”

說罷,杜心蝶轉身走進了陣眼中,盤腿而坐,夫妻二人的魂魄重疊在了一起。

司徒明離開青梧的身體後,皇帝便無法再觸碰到司徒明的身體,望著陣法中的兒L子和兒L媳,到底是伏地痛哭。

青梧掃了一眼鹿鳴嶺,見原本植物繁茂之地,秋菊開始凋謝,樹葉也不合時宜的片片隨風而落。

青梧見此,垂眸看向皇帝,對他道:“司徒明命格乃衰敗之象,要救你出來,隻能以衰敗換興盛。在此陣法徹底被毀之前,你陳國的國運,怕是也會走向衰敗。”

() 許見州感慨歎道:“你本擁有開疆拓土,振興國運的命格,可你卻德行有虧,未儘人父之責,至此結局,也是咎由自取。司徒明本因業因此生不得善終,死後亦該入地府服罪,但他一生行善,未做一惡,也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如今雖暫且入陣,卻也不知是否另有機緣。人間萬千事,唯德行不可虧,皇帝陛下,銘記呀……”

許見州一旁的梅挽庭,卻沒有許見州這般深的見地,而是直接乾脆利索的嘲諷道:“哼,這便是報應,該!”

聽梅挽庭說話,青梧不由抬頭看向他,眼露疑惑。從前同他們出門,這些事梅挽庭素來是能躲便躲,從來將自己當局外人,可是今日司徒明這件事上,他搶話倒是搶了不少,好像很是關心。

司徒明已陷入沉睡,但杜心蝶還醒著,灼凰在她麵前蹲下,對她道:“不會太久,我們找到破陣之法後,便會帶你們出來。”

今日的事,杜心蝶心間很感激灼凰,她眉宇間神色動容,重重點頭道:“嗯。多謝仙君!”

灼凰朝她笑笑,隨即起身,以靈氣托起皇帝和太子,帶著他們一道回到了地麵上。

青梧便也跟著上去。來到地麵上,他抬手結印,隨即地麵再次震動,不多時,鹿鳴嶺的地麵便恢複了原樣。

此刻的皇帝,悲憤交加,但礙於自己現在的身體實在虛弱,連站都站不穩。他隻得命人先綁了不塵等幾位道君,又命人拿下太子,叫騎兵押著太子和不塵等人返回。

就在皇帝正愁自己這幅身軀該如何回宮之時,灼凰看了看青梧,對他道:“師尊,皇帝身體虛弱,此地離京尚遠,我送他回去。”

說罷,不等青梧回話,她便帶著皇帝禦風離去。

見事已了,許見州上前,向青梧行禮道:“魏大人,事已解決,至於杜心蝶,她已入鬼道,自有命數。我便不多留了,日後若有閒暇,萬望前來江陵一敘。”

青梧拱手回禮,對許見州道:“此番多謝相助,一定!”

許見州正欲離去,卻似是想起什麼,轉頭問道:“魏大人在仙界的道號是什麼?”

青梧笑道:“青梧。”

許見州恍然大悟,跟著朗聲笑道:“原來如今仙界的天下第一竟是你,沒想到,當真沒想到。哈哈哈,好,甚好……魏大人,告辭!”

說罷,許見州帶著一眾鬼差離去。

鹿鳴嶺很快隻剩下青梧和梅挽庭,青梧轉頭看向他,不由問道:“你對司徒明的事倒是甚為不平,可是同你爹娘有關?”

梅挽庭聞言嗤笑一聲,找了根看起來舒服的樹杈,禦風飛上去躺在了上麵,這才對青梧道:“我無父無母,生來便是孑然一身。”

青梧側身,抬眼望他,正見他頭枕雙臂,淩空甩著一條腿,順聖色的長袍隨風而動,青梧問道:“那你為何那般憤懣不平?”

梅挽庭瞟他一眼,隨即看向漫空的繁星,狀似隨意地道:“未入合歡宗前,曾有段時日,我孤身在人間流浪。我記得有一年,我流浪到人間

的一個村子裡,結識了好多小夥伴,他們不嫌棄我衣服臟,不嫌我睡狗窩,帶著我玩了好些時日。”

“我記得有一天,我們又玩到傍晚時分,他們的爹娘來找他們回家吃飯。那天的夕陽特彆美,西方的雲似火燒一般壯麗。有個小男孩就想看得更清楚些,他的爹啊,就將他背在背上,叫他去看,還一直問他,看清了嗎?看清了嗎?”

“很普通的一件事,但是我卻總能想起那天那個畫麵,總能想起!煩得很!”

青梧聽著梅挽庭說起這些往事,雖然他語氣依舊玩世不恭,可還是從他眼底看到一絲向往,青梧問道:“你從未見過爹娘嗎?”

梅挽庭隻道:“沒見過,為仙數百載,他們恐怕已不在人世了吧。”

青梧正猶豫要不要說幾句寬慰的話,灼凰卻忽然以神境回來,對青梧道:“師尊,我們回棲梧峰。”

說罷,灼凰看向梅挽庭,示意他下來。

青梧覺察到,灼凰好像又有些不大想理他的樣子,不知是否因為今日在地下有了分歧的緣故,等回棲梧峰,就剩他們倆的時候,他再將自己當時的想法,好好解釋給她聽。

梅挽庭看了看灼凰,衝她抿唇一笑,老實跳了下來,將手臂伸給她,怎知灼凰卻沒有握,而是對他道:“叫師尊帶你。”

灼凰繼續對青梧道:“你送他回後院,我在你房裡等你。”

說罷,灼凰率先以神境離去。

青梧垂眸,隨後握住梅挽庭的手腕,將他帶回了棲梧峰,送進他院中後院,以金剛界將他關了起來。

安頓好梅挽庭,青梧緩步朝自己房裡走去,心底莫名發虛。他有點擔心,無情和有情之間的差距,會讓他們之間,出現他無法控製的情形。

房門拉開,青梧見灼凰坐在他的塌邊,他微微垂眸,隨後關上門,走上前去,對她道:“今日在地下……”

“師尊!”灼凰起身,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裡,用力抱住了他緊窄的腰。

青梧愣住,眼前的情況,著實叫他始料未及。

感覺到懷裡灼凰身子微顫,青梧下意識伸手攬住她,低頭問道:“你怎麼了?”

灼凰抬頭看向他,眼底竟是透著悲傷的情緒,她道:“今日被杜心蝶附身後,我共情了她的所有感情,師父,三百二十四年前,我也曾那般去找過你……”

青梧一驚,正欲提醒她穩住道心,怎知灼凰卻忽然伸手,雙手捧住他的臉頰,墊腳穩住了他的唇。隨即灼凰施展神境,下一瞬,便將青梧壓倒在了榻上。

吻著師尊熟悉的唇,灼凰的心一陣陣地緊縮,氣海亦跟著陣陣收縮膨.脹,她再也控製不住心間的情感,一股股靈氣自氣海中逸散而出。

灼凰鬆開青梧的唇,在他唇邊呢喃道:“師父,我不想再修無情道了,你教我合歡道心法,讓我同你一道!”

灼凰凝望著青梧的雙眼,眼眶不禁濕潤。

她當年費儘力氣才追上他,才終於永遠站在了他的身邊,她現在又怎麼能離開他,自己去修這同他漸行漸遠的無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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