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又白看著懟懟捂著耳朵,委屈巴巴地把小耳朵捂到變了形,心都化了,控製不住地伸出了小爪掌,好想去揉捏一把。
懟懟看到薛又白靠了過來,捂著耳朵的小爪掌忽然鬆開了一隻,又緊張兮兮地去捂它的尾巴,它水汪汪的眼睛望著薛又白,乖巧又可愛。
薛又白不明白,懟懟為什麼會這麼小心翼翼,好像非常害怕被碰到耳朵和尾巴似的?
他怕嚇到懟懟,也不敢亂動,隻是試探著靠近懟懟。
懟懟對於薛又白的靠近,雖然害怕,但是並沒有反抗和抗拒。於是,薛又白成功地到了懟懟的身邊,他把嘴裡叼的那一簇嫩竹枝放到了懟懟的鼻子前,用小爪掌推了推,示意是送給懟懟的。
剛才妹妹麥麥和弟弟小胖打架時,懟懟湊到他身邊,好像就是想要這簇嫩竹枝。
看到眼前綠油油的一小簇嫩竹葉,懟懟的眼睛忽然睜得非常圓,眼眸裡帶著喜悅的光。它非常喜歡這簇嫩竹葉。
然後,薛又白就看到,懟懟動了。
它用小嘴,叼去了那一簇嫩竹葉,小爪掌也放開了自己的耳朵和尾巴。整隻毛茸茸挪了挪,湊到了薛又白的身邊,乖乖地低下了小腦袋,主動地把自己的兩隻耳朵送到了薛又白的嘴邊,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那意思好像是在說:“你咬吧,都給你咬。”
毛茸茸的白毛毛的小耳朵就在嘴邊,距離自己不到一厘米的距離,薛又白情不自禁地伸了伸小舌頭,想一口咬下去。
但是,那一瞬間,理智控製住了他,薛又白縮回了小舌頭,把嘴巴合上了。
他還沒有弄清楚,為什麼懟懟害怕他咬耳朵?
懟懟乖乖地低著頭,整隻小毛團子坐在薛又白的身前,伸了伸耳朵,老老實實地等待著薛又白咬,等了半天,沒等到薛又白的動作,它抱著那一簇嫩竹葉,茫然抬頭,對上了薛又白同樣茫然的視線。
兩隻小毛團子互相對望著,彼此迷茫著,就在這時,不遠處又傳來了打鬥聲,是兩隻小熊貓在打架,戰況非常激烈,兩隻小熊貓都打得發出了“哼唧哼唧”的豬叫聲。
妹妹麥麥正在乖乖地喝盆盆奶,忽然聽到打架聲,嚇得立即跳到了木樁後麵,悄悄地把自己藏起來了。但是,那根木樁非常的細,妹妹麥麥顧頭不顧尾,長長的尾巴和兩隻毛茸茸的耳朵,沒有被遮住,全都在外麵露著。
薛又白看到這一幕,差點笑出聲。
就在這時,懟懟的反應也非常反常,它飛快地把薛又白剛才送給它的那一簇嫩竹葉,塞回到了薛又白的懷裡,然後立即站了起來,高高地舉起了兩隻小手手,擋在薛又白的身前,朝著打架聲音傳來的方向,對著空氣一陣亂輸出。
它的兩隻小耳朵,也緊張兮兮地立著,似乎在防禦什麼。
薛又白從懟懟的身後,朝著“豬叫”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有兩隻小熊貓幼崽在不遠處的草地上滾在了一起,是弟弟小胖和新鄰居大蛋。
兩個小家夥不知道什麼原因,打起來了。它們你撲倒我,我撲倒你,你咬我耳朵,我咬你尾巴,打得難舍難分。
小熊貓的行動速度,在動物界裡算不上敏捷,甚至還經常顯得笨拙遲緩。小胖和大蛋這兩隻幼崽的打架動作,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像是摔跤比賽的慢鏡頭,並不激烈,甚至還很萌,憨態可掬。
很快,薛又白就觀察到,這場打架中,小胖似乎占到了優勢。它從背後抱住了大蛋的腦袋,把大蛋撂倒在地,小嘴直接去咬大蛋的耳朵。大蛋後背著地,四腳朝天,四隻小腳腳拚命地亂蹬,似乎是想要翻身重回戰場。
這邊的懟懟,高高地舉著自己的兩隻小手手,警惕地盯著草地上打架的兩隻小幼崽。最終,它似乎是確認了它和薛又白這邊沒有危險,才放下自己的兩隻小手手,轉頭又鑽回薛又白的懷裡,小爪掌握起剛剛的那一簇嫩竹葉,放到嘴邊,歪著小腦袋,慢吞吞地開始嚼了起來,對那邊的打架現場絲毫不關心。
妹妹麥麥似乎也確認了打架和它沒關係,從樹枝後麵探出頭,又小心翼翼地跑到盆盆奶附近,繼續喝它的盆盆奶。
小胖和大蛋這兩隻幼崽的打鬥還在繼續,摔跟頭似的,誰也不服誰。紮西卓瑪和大蛋的媽媽,這些成年小熊貓可能都不在附近,薛又白沒有見到它們的身影。
最終,在懟懟把那一簇嫩竹葉吃完之後,園區的保護觀察員們趕了過來,終於把打架的兩隻幼崽分開了。
大蛋被小胖打得非常慘,毛茸茸的耳朵被小胖咬破了,流了血。
大蛋“嚶嚶嚶”地淒慘叫著,園區的保護觀察員很快就把它帶去處理傷口了。
打了勝仗的小胖,揚著小脖子,十分得意,甚至還故意走到麥麥附近,仰著小腦袋向麥麥示威,似乎在為早上偷喝盆盆奶被麥麥咬了耳朵的事不服氣。
它朝著麥麥炫耀完之後,驕傲地轉身,忽然就對上了懟懟的視線。
小胖小小的身體一僵,剛才的得意和驕傲瞬間一掃而空,好像那些年從沒有打贏過哥哥的心理陰影,又再次籠罩了它,小胖嚶嚶嚶地哭著跑開了。
懟懟抱著已經被啃得光禿禿的那一簇小竹枝,望著小胖害怕而逃跑的背影,一臉懵懂,不明所以。
它抬起小腦袋,無辜地看向薛又白,然後像是又想起什麼似的,主動地把耳朵湊到了薛又白的嘴邊,還小小聲地歎了氣,好像是在告訴薛又白:“你咬吧!”
那姿態,是豁出去了。
薛又白伸出了兩隻小爪掌,抱住了懟懟,然後,他湊到了懟懟的耳朵邊。懟懟似乎很害怕,身體在抖,但是它沒有動,就乖乖地等著薛又白來咬它,好像一定要做到說話算話似的。
薛又白看著這個模樣的懟懟,五味陳雜。懟懟明明是害怕他咬耳朵,可是又主動把耳朵送過來給他咬。懟懟的這個操作,直接讓薛又白的心跟著化了。
他張開嘴,輕輕地含住了懟懟毛茸茸的棉花糖耳朵,舔了幾下。然後,他問懟懟:“疼嗎?”
懟懟縮著小腦袋,渾身繃緊,隻感覺自己的耳朵被輕輕地啃了一下,它歪了歪腦袋,體會了一下,好像是不疼的。
薛又白指著剛剛小胖和大蛋打架的草地,對懟懟說:“我隻是想親近你,不是想打你。我不會像小胖咬大蛋的耳朵,把你咬疼的。”
懟懟歪著小腦袋,似懂非懂,也不知道聽沒聽懂薛又白的意思。不過,它非常乖巧地又把另一隻耳朵,也湊到了薛又白的嘴邊,好像是讓薛又白隨便咬。
棉花糖就在眼前,薛又白哪裡禁得住誘啊惑,張口就“咬”了過去,懟懟歪著小腦袋,動了動耳朵,好像再次確認了不疼。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懟懟好像愛上了這個咬耳朵的遊戲。每一次,它在薛又白身上用小屁股蹭蹭標記過後,像是交換似的,就會主動把自己的兩隻耳朵送到薛又白嘴邊,讓他隨便咬。
薛又白嗅了嗅自己身上散發的懟懟的明顯氣味,“泄憤”似的咬了咬懟懟的耳朵。也不知道懟懟這臭毛病,什麼時候能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