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屁股會開花的傻麅子!01(1 / 2)

薛又白趴在密林樹下的一片草地上,豎著兩隻小耳朵,一雙黝黑的眼睛中充滿了茫然和困惑。

他來到這裡已經三天了,但是直到現在,他似乎還沒有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記得,那天上午,他因為成功應聘到了本市最大的動物園,走馬上任去報道,準備開始為期一個月的實習。隻要平安度過實習期,他就能轉正了,成為動物園的正式員工了。

那一天,是他第一天到動物園,動物園園長對他這個小新人很滿意,不僅帶他參觀了整個動物園,還帶著他去員工食堂吃飯。後來,動物園園長還告訴薛又白,下午有被救助的海獺野外放生,他如果感興趣可以去看看。

薛又白記得自己當時非常高興,回到員工宿舍午休時,找了一大堆的海獺資料,臨時抱佛腳惡補知識。然後……然後,他好像是睡著了。

再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在一片黑暗中,渾身濕漉漉的。再……然後,他就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剛剛出生的小麅子。

直到現在,他已經出生第三天了。

他的媽媽在距離他十幾米遠的地方,正在給他的雙胞胎弟弟喂奶奶。

他的雙胞胎弟弟,身形看起來比他瘦小一些,背上有白色的斑點,看起來有些像小梅花鹿幼崽。

但是,他和弟弟都不是梅花鹿,他們是麅子,江湖人稱“傻麅子”。據說是因為“蠢”,麅子直接把自己“蠢”成了牢底坐穿獸的一種。等到他和弟弟長大了,他們背上的“梅花鹿斑點”就會消失不見了。

薛又白才出生三天,四隻腿的力氣還不夠大,隻能勉勉強強站起來,搖搖晃晃的,還不能隨便走動。和他一起出生的弟弟,出生在距離他十幾米的地方。他們的麅子媽媽每天來來回回兩邊跑,分彆喂養他們。

薛又白還不能動,他也不想動,隻想趴在密林樹下的草地上,透過樹葉的縫隙懶洋洋地曬太陽。

剛來這裡的第一天,薛又白整整一天都在思考,思考他為什麼會從人類變成麅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但是,最終什麼結果都沒有思考出來。

第二天,薛又白餓了。在饑餓感的折磨下,他終於開始接受麅子媽媽的喂養了,喝了奶奶填飽肚子。

第三天,也就是現在,薛又白終於接受了他變成了一隻麅子的事實。

他剛剛努力地站了起來,但是因為體力不支,四條小細腿支撐不住身體,隻能再次趴回到草地裡。

這裡的森林十分密集,樹和樹之間的距離也很近,薛又白躺著的地方,是樹林之間的一個小草坪,比他弟弟躺著的地方更寬敞更平坦一些。

薛又白趴在草地上,曬著暖暖的太陽,開始思考,作為一隻麅子幼崽,他應該做些什麼呢?

沒有了忙不完的工作和寫不完的論文,沒有了手機電視也沒有了網絡,他好像除了吃和睡,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乾點什麼。薛又白趴在地上,非常無聊,隻能翻來覆去地回憶,他曾經學過的那些關於的麅子那些知識。

他記得的知識不是特彆多,隻記得麅子媽媽為了讓自己的幼崽出生在食物充沛的季節,可以在繁衍期後,自由控製受精卵著床的時間。一般的麅子幼崽,都是出生在氣候溫暖的六月份。而且麅子在繁衍後代上和其它鹿科動物相比,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現象,麅子大部分都是雙胞胎,而其它鹿科大部分都是獨生子。

甚至有人說,麅子這麼“傻”,至今還沒有被自己“蠢”滅絕,可能就是因為麅子比較能生。

靠生得多存活到了現在。

民謠“棒打麅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裡”,提到的麅子,就是現在的薛又白,和薛又白一家人。

薛又白正想得出神,麅子媽媽已經從麅子弟弟走了過來,低頭給薛又白身上舔毛毛,開始照顧幼崽。

咕咕……

隨著麅子媽媽的靠近,薛又白又餓了。饑餓感再次控製了他的身體,他就像是一隻真正的麅子小幼崽一樣,開始努力地喝奶奶,努力地想要長大。

又過了兩天,薛又白已經能站起來了,搖搖晃晃地開始走了。麅子弟弟看到哥哥已經能走路了,它也非常著急,也想努力地你走路。但是,麅子小幼崽的四肢沒有力氣,撐不住身體,麅子弟弟剛剛站起來,就又啪嘰一下,摔回到了草地上。麅子媽媽心疼不已,急忙跑過來輕輕地安撫失敗的小幼崽。

麅子弟弟豎著它的兩隻大耳朵,一雙漆黑的眼睛水汪汪的,滿臉委屈,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看到自家弟弟這麼嬌滴滴的樣子,薛又白一時間覺得眼熟,似乎曾經也有什麼人在他麵前,也擺出了滿臉委屈的樣子,低下小腦袋,可憐巴巴的。

可是,是誰呢?

由於薛又白現在有大把的時間沒事做,他乾脆趴在草地上,把自己認識的人,都仔細地回憶了一遍。除了幼兒園的小朋友們,似乎沒有誰符合這樣的特點,最終薛又白一無所獲。

等到薛又白第七天大時,他已經能走得很順利了。和他一同出生的雙胞胎弟弟也有了進步,能夠搖搖晃晃站起來了,能在草地上順利地走幾步了。麅子媽媽非常高興,對自己的兩隻幼崽一頓猛親,似乎在表揚他們。

薛又白被一隻麅子媽媽這麼表揚,有些害羞了,他決定要努力做到最好,以他人類的智商,他決定“卷死”同期的幼崽們。

薛又白的雙胞胎弟弟:“?”

為什麼,無形中它就感覺到了一種壓力呢?

兩隻小幼崽都有了進步,麅子媽媽自然是最高興的。它吃草也吃得更賣力了,想要用自己的奶水把兩隻小幼崽喂得健健康康的。

薛又白在他出生的第八天,就已經能跑起來了。

他的雙胞胎弟弟還是隻能搖搖晃晃地走幾步,它的四肢沒有力氣,支撐身體的站立堅持不了太久,就要再次趴到了地上。

於是,在發現自己和哥哥的天壤之彆後,隻能搖搖晃晃地走幾步的雙胞胎弟弟,自尊心嚴重受損了,“哇”地一聲就哭了,“嗷嗷嗷”地哭聲震天響。

薛又白:“……”

他默默地收回自己剛剛伸出去的蹄子,悄悄地放到了自己的肚皮下麵,把自己的身體落了下來,乖巧地趴在了草地上,近距離觀賞他的雙胞胎弟弟大哭。

麅子媽媽媽媽正在不遠處吃草,聽到了自己的幼崽在哭,它飛快地跑了回來,開始哄薛又白的雙胞胎弟弟,格外地溫柔。在麅子媽媽哄了很久之後,薛又白的雙胞胎弟弟終於停止了哭聲,開始努力地喝奶奶了。

似乎是隻要它喝得足夠多,它也能像哥哥一樣長高高了。

真是個嬌氣包!

薛又白決定,給他的這個雙胞胎弟弟起名叫“嬌嬌”。

他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這麼嬌氣的。

下完這個結論之後,薛又白有恍惚了一瞬,似乎心裡有個聲音說:不,你見過,還有更嬌氣的。

薛又白:“?”

他總覺得他自己近期的情況非常地不對勁,他的腦海裡總會在某些場合下,莫名其妙地就閃現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麵,卻又看不清楚,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薛又白並沒有把這種異樣感放在心上。畢竟,他連從人變成動物這種無法解釋的事情都經曆過了,再發生任何奇怪的事情,他都不會驚訝了。

在薛又白和雙胞胎弟弟嬌嬌出生的第十天,他們的媽媽帶著他們兩隻小幼崽,一起離開了這一片密林。

薛又白知道,這是麅子媽媽帶著他們去找族群了。

麅子是群居動物,一般是由母係構成的群居種群。按照麅子的習性,麅子媽媽們在要生產時,會離開生活的族群,尋找到更加隱秘的密林產下幼崽們。等幼崽們長到十天大的時候,麅子媽媽會帶著幼崽們回到自己的族群裡。

現在,就是麅子媽媽帶著薛又白和他的雙胞胎弟弟嬌嬌,一起去回歸到麅子媽媽的族群。

弟弟嬌嬌走路還是不穩,搖搖晃晃的。它這兩天為了長高高,努力地喝了很多的奶奶。但是似乎效果不大,和已經能健步如飛走路的薛又白相比,嬌嬌走路基本等於喝了假酒。

發現了自己和哥哥的差彆之後,弟弟嬌嬌的自尊心再一次大受打擊,趴在地上埋著頭,開始“嗷嗷嗷”地哭,無論麅子媽媽怎麼勸,都不肯再向前走一步了,像是一個為了玩具撒潑耍賴的孩子。

麅子媽媽非常地有耐心,麵對耍脾氣的弟弟嬌嬌,它一點都不生氣,還蹲在了原地,開始給弟弟嬌嬌舔毛毛。很快,弟弟嬌嬌又開始喝奶奶了,也沒有了剛才的情緒。

吃飽喝足後,弟弟嬌嬌再一次活蹦亂跳,繼續搖搖晃晃地開始走路。從它的神情上來看,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為什麼要哭鬨了。

薛又白:“……”

他這個弟弟,雖然嬌滴滴的,但是,還挺好哄的。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薛又白覺得,他好像是發現了規律。

他的雙胞胎弟弟嬌嬌的記憶力似乎並不太好。每次哭鬨時,隻要麅子媽媽過來,幫它舔舔毛或者讓它喝奶奶,甚至隻要在它麵前用蹄子踢踢草,它就會忘記剛才發生的事情,繼續樂嗬嗬地又開始重複剛才的事,然後再一次經受打擊,再開始哭。

於是,因為薛又白的雙胞胎弟弟嬌嬌,這一路上,他們一家三口哭哭停停,吃飽喝足開始傻樂,傻樂後又開始陷入同一個傷心點,再一次重複剛才的過程,所以直到天黑了,麅子媽媽都沒有把薛又白和弟弟嬌嬌帶出密林。

如果讓薛又白來形容,他們這一天趕路的路程距離,大概就是從小學操場的五十米跑道的起點,抵達了跑道的終點。

當天晚上睡覺時,薛又白趴在軟軟的草地上,歪著腦袋看天上的月亮時,已經開始懷疑他和弟弟嬌嬌,能否在明年的這個時候找到他們的族群?

他總覺得,他溫柔好脾氣的麅子媽媽,好像很不靠譜的亞子。

很快,薛又白的這個結論,就被證實了。

天空的月亮已經升到了正空,以薛又白的地理知識推斷,這個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忽然,就在他們休息的森林外麵,不算特彆遠的地方,出現了一些光亮,是在移動的,速度不是特彆快。

薛又白已經困了,反應遲鈍了好半天,直到聽到了伴隨著那道光亮的聲音,他才認出那道光是什麼。

那是人類汽車的車燈發出的光。

這個時間,有趕夜路的人,開車路過了這裡。

薛又白這時候才知道,他們一家現在所在的這邊森林旁邊,竟然有一條汽車道路。

他想的出神時,他的麅子媽媽忽然動了。它不僅自己動了,還急匆匆地叫醒了弟弟嬌嬌,又湊過來叫薛又白。

薛又白:“?”

看到麅子媽媽這麼急匆匆的樣子,薛又白心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充滿了不安。

他以前是人類,這是他第一次變成野生動物,第一次在野外求生。他對野外存在的危險一無所知,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躲避風險。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乖乖地跟在麅子媽媽身後,不給麅子媽媽添麻煩拖後腿。

弟弟嬌嬌被吵醒了,原本還想要和媽媽撒嬌。但是,它似乎也感覺到了麅子媽媽的焦急,竟然也沒有繼續撒嬌耍賴,隻乖巧地跟在了麅子媽媽身後,儘管跑的搖搖晃晃,但是也在努力地向前跑。

麅子媽媽正在向前跑,速度飛快。兩隻小幼崽跟在它身後,因為他們太小了,跑得都很吃力。

漸漸地,薛又白和弟弟嬌嬌,都被麅子媽媽甩在了身後。薛又白比弟弟嬌嬌更靠前一些,他現在所在的位置,還能看到麅子媽媽的身影。弟弟嬌嬌的位置,可能連薛又白這個哥哥都沒辦法看到了。大概是太害怕了,弟弟嬌嬌一直發出細小的“嗷嗷嗷”聲音,似乎想要呼喚媽媽和哥哥快回來。

前麵是媽媽,後麵是弟弟,薛又白被夾在中間,他一時間兩難,忍不住開始猶豫要不要等等弟弟嬌嬌。

一個隻有十天大的小幼崽,如果就這麼被麅子媽媽落在森林裡,等待它的可能隻有死亡。可是,薛又白也隻是一隻十天大的小幼崽,他無法保證,他留下來就一定能救下弟弟嬌嬌。

就在薛又白猶豫不決的時候,他忽然看到跑在最前麵的麅子媽媽停了下來。

薛又白:“!!!”

薛又白又驚又喜,看來他們的麅子媽媽已經發現自己的兩隻小幼崽掉隊了!

他們有救了!

然而,薛又白還沒有開始高興,就發現,好像和他們的麅子媽媽一起停下來的,還有一道亮光,或者說是一片亮光。

薛又白:“?”

而且,薛又白等了半天,直到他的弟弟嬌嬌都已經追上他了,也沒有看到麅子媽媽回來找他們。

薛又白和弟弟嬌嬌彙合了,就帶著弟弟嬌嬌朝著麅子媽媽的位置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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