懟懟雖然隻是一隻耳廓狐,但是它非常機靈,它知道,上次哄薛又白同意和它心甘情願生命大和諧,是帶回來的那些仙人掌小花花的作用。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懟懟幾乎天天都往那一片仙人掌跑去,虎視眈眈地盯著剩餘的幾朵花骨朵,等著花開。
仙人掌上全是刺,這是為了在沙漠中保護自己不被動物們吃掉長出來的。仙人掌的刺又密又鋒利,前幾次懟懟跑過來搬運小花花,憑借著狐狸聰明的智商,才能讓自己讓自己沒有被仙人掌的刺刺紮到。
薛又白跟著懟懟去了幾次這片仙人掌,每次摘花花時,都心驚膽戰,害怕自己會摔在這些刺上。
正常的仙人掌開花,因為品種不同,顏色也有很多種,懟懟找到的這一片,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開出的小花花都是黃顏色的。這片仙人掌長得不高,正好是耳廓狐的身高可以夠到的。
薛又白看到身邊懟懟小小一隻,也慶幸這片仙人掌長得不夠高,要不然懟懟可能會衝動地爬到上麵去摘小花花,萬一掉下來,就變成了刺蝟耳廓狐了。
懟懟沒在意薛又白打量它的眼神,它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仙人掌花骨朵,神情迫切,似乎在思考:要多久才能不開花?
薛又白覺得,如果仙人掌有自己的思維,此刻一定被懟懟的眼神嚇得瑟瑟發抖。
“懟懟,我們回去吧。”薛又白看著掛在頭頂上的月亮,決定先帶懟懟回去。
今天晚上,一定沒有辦法等到這些仙人掌開花了。
懟懟雖然依依不舍,但是不開花的花骨朵很不好看,不能帶回去裝飾它們的“臥室”,懟懟也知道他們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不過,即使這樣,懟懟離開的時候還是依依不舍,回了好幾次頭,嘴裡嘀嘀咕咕地說:“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仙人掌開花,它如果多開幾朵就好了。”
薛又白其實想說:薅羊毛不能隻薅一隻,要不然你手下留情,給這一小片仙人掌留點小花花?
仙人掌這種植物,並不是按照植物周期開花的,它們開花條件非常苛刻,隻有周圍的環境適宜了,才會結出花骨朵,再慢慢開花。
這一片仙人掌的麵積不是很大,個頭也不是很高,可能在這一片沙漠裡,也算是比較年輕的仙人掌。也許,這時它們第一次開花,沒想到就被懟懟薅羊毛薅到了“禿頂”。
仔細想想,莫名覺得有些可憐。
不過,懟懟對於鋪滿鮮花的“臥室”,非常滿意。回去之後,就又纏上了薛又白的,無辜地眨著眼睛賣萌:“老婆老婆,我……”
薛又白斷然拒絕了,他已經被連續折騰了好幾天,再不休息,真的就要散架子了。
懟懟還是依依不饒,甚至還故意耷拉著腦袋,開始賣慘了。它“哭著”控訴薛又白:“老婆老婆,是不是因為我今天沒有摘到小花花,你就不要我了?我我、我這就去給你摘小花花……”
說完,它還扭了腦袋,似乎真的打算出門。
薛又白一臉無奈:“以前沒有小花花時,我也沒拒絕過你啊!”
懟懟聽完,瞬間又理直氣壯了:“那是因為你以前沒見過世麵,沒見過小花花!現在你見過小花花了,就開始嫌棄我沒辦法給你弄回來小花花,沒用了,就開始拒絕了我,嗚咽嗚咽……”
薛又白:“……誰和你說,我以前沒見過小花花?”
懟懟在說啥玩意?這和他以前見沒見過世麵、見沒見過小花花有關係嗎?
薛又白大概是聽懂了,懟懟在表達的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道理。
可是,這和他們今天討論的話題,明明是生命大和諧事件!
幾天連續不斷的生命大和諧,已經快要讓薛又白體力不支了!
耳廓狐雖然長得小,但是它畢竟是世界上最小的狐狸,也是屬於犬科動物的一種。能和日天日地的泰日天同學,同為犬科動物,懟懟的持久力和戰鬥力,薛又白這個切身體會者,非常具有發言權。
天天這樣,即使是腎再好,身體再強壯,薛又白也要快頂不住了啊!
他拒絕懟懟,有錯嗎?有錯嗎?!
薛又白氣得牙直癢癢,一隻小前爪已經壓抑不住怒氣,抬了起來。
懟懟沒注意到薛又白的小前爪的細微動作,還在“臥室”裡打滾耍賴,嘴裡還不停地用小花花找借口,裝可憐:“就是因為小花花!以前沒有小花花時,你愛我愛得愛不釋手。後來有了小花花,老婆你就更愛我了,愛到和我形影不離。可是現在,忽然沒有了小花花,你就變臉了,不僅不愛我了,還嫌棄我,也不讓我碰你了……”
薛又白咬牙切齒:“……好好說話。”
懟懟這個時候,已經靠著它自己打滾耍賴,滾到了薛又白的身邊,趁機用自己的尾巴,纏上了薛又白的尾巴。
“老婆老婆,我就是想和你親親嘛!我的好又又,我的好老婆,你答應和我親親好不好?我真的非常非常想要親親!”懟懟越說越興奮,完全沒有注意到薛又白的小前爪已經抬得比剛才更高了。
“老婆,你先和我親親!小花花我明天給你補上,好不好嘛?”懟懟一邊說,已經一邊開始向薛又白展示它蓄滿電的發電站,隨時準備開工。
然後……然後,薛又白的抬起的小前爪,毫不留情地拍在了懟懟的腦袋上。
於是,懟懟就被薛又白給結結實實地爆揍了一頓。
“嗚嚶嚶嚶嚶……”被自己的“老婆”揍得鬼哭狼嚎,卻一下也不敢還手,隻能用委屈巴巴地眼神看向薛又白。
薛又白凶巴巴地瞪它,劈頭蓋臉地教訓道:“你自己數數,我們兩個連續多少天了?你就不能讓我休息一天?還故意賣萌找借口,撒潑耍賴,甚至連地上打滾的招數都用上了,你、你是小孩子嘛?出不出息?你連隔壁的大外甥都不如,它至少不會在地上打滾耍賴!”
懟懟無辜地眨了眨眼,小聲嘀咕:“誰說它不會?明天我就去教會它!”
薛又白立即轉頭,凶巴巴地瞪懟懟。
懟懟立即乖巧閉上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假裝自己是啞巴。
身為成年雄性耳廓狐的本能告訴懟懟,老婆在氣頭上時,一定不能惹!一定要假裝自己是啞巴不會說話,必要時還需要歪著腦袋,露出飛機耳,給老婆賣賣萌,讓老婆儘快消氣。
薛又白背對著懟懟趴下,暫時不想搭理它。
懟懟也隻好乖巧地趴在地麵上,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老婆背影,努力不讓自己火上澆油,一動不動。
它的身體沒動,狹長狡猾的狐狸眼睛,卻在滴溜溜地轉,在心裡暗暗地盤算著:明天,我一定要教會大外甥打滾耍賴,這樣我老婆就會知道,這是我們家的遺傳天性,不是我故意欺騙他的。
隔壁不遠的洞穴“臥室”中,耳廓狐大外甥正窩在媽媽的懷裡,睡得香甜甜。忽然,它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不好的預感,瞬間就被驚醒了,看向四周,渾身炸起來毛毛,小小的身體控製不住地在發抖。
耳廓狐媽媽妹妹心心,也被自己的小幼崽驚醒了,關切地把耳廓狐大外甥攬進懷裡,一邊喂它喝奶奶,一邊安撫它渾身炸起的毛毛,眼神裡充滿了疑惑,不知道這隻小崽崽,今天晚上怎麼了?
第二天傍晚,又到了耳廓狐們開始活動覓食的時間,薛又白剛剛吃飽喝足,懶洋洋地趴在固定沙丘的一塊石頭上曬太陽,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歡快地“吱吱吱”的叫聲。
有好幾道“吱吱吱”的叫聲,此起彼伏,非常吵鬨。如果更準確地形容,就像是剛剛放學的幼兒園門口,大人小孩的嘈雜聲都攪和在了一起。
薛又白豎著自己的大耳朵,仔細地辨認了一下,確認了這些嘈雜聲中,聲音最大,最活潑的就是懟懟。
懟懟雖然是一隻成年雄性耳廓狐,但是它的性格卻像是小幼崽一樣,天生愛鬨愛瘋玩,活潑好動。薛又白雖然喜歡安靜,但是對懟懟這樣的天性,他並不約束,也從不乾預,他希望懟懟能繼續保持著這樣的性格。
隻是,今天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薛又白聽著聽著,就從大石頭爬起來,跳到了沙子上,朝著懟懟它們那邊傳來聲音的地方靠了過去。
很快,薛又白就看到,懟懟和它的大外甥和外甥女,一大兩小,三隻耳廓狐,正在沙子上滾來滾去,像是在撒嬌耍賴。
一隻淡黃顏色的毛絨團子,兩隻更小的淺白色的毛絨團子,滾在沙子上時,留下一道道的痕跡,還揚起了輕微的沙土,仿佛是在沙子裡洗澡似的。
薛又白忽然想到懟懟昨天晚上在洞穴“臥室”裡打滾那一幕,滿頭黑線。
他好像已經明白,懟懟為什麼今天一定要帶著小幼崽們打滾,是因為他昨天晚上的那句話!它要教會它的兩個外甥也滿地打滾耍賴!
“真是個愛記仇的小家夥!”薛又白又好氣又好笑,最終還是原諒了懟懟的小心思。
漂亮的“公妲己”耍一點小心機怎麼了,誰讓它長得漂亮?
於是,懟懟當天就發現了自己的這招好用了,因為它的老婆,終於同意和它繼續生命大和諧了,而且還似乎對它更包容了。
懟懟美滋滋:計劃通!
兩隻滾到渾身都沾滿了沙子的小幼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此刻,它們乖巧站在洞穴“臥室”門口,被它們的媽媽心心一通教訓,再由媽媽一邊生氣一邊給它們清理身體上沾滿到過多的泥沙。
它們在不知不覺中,差一點就變成了貨真價實的“沙狐”!
由於妹妹心心的耳提麵命,兩隻小幼崽再也沒有去和舅舅懟懟胡鬨了。它們已經明白,沙子可以沾在毛毛上,但是不能讓毛毛上全是厚厚的沙子,它們上一次好像是被自己的舅舅騙了。
它們的舅舅,不是個好狐狸!心心媽媽已經不允許它們再跟舅舅一起玩了。
懟懟很快就發現,自己騙不動自己的兩隻小外甥了。於是,它把詐騙目標瞄準了薛又白的耳廓狐媽媽。
薛又白的耳廓狐媽媽和妹妹心心,差不多在今年同一個時間內產下的小幼崽。妹妹心心的兩隻小幼崽,已經膽子很大了,現在敢跑出洞穴口,在洞穴口附近和懟懟這個就就一起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