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長了一條長長辮子的藍鯨媽媽,帶著自己的小幼崽,正朝著薛又白和懟懟他們所在的方向遊過來,同時發出了友好的聲音。
薛又白沒辦法直接聽懂這位藍鯨媽媽的語言,但是從語氣上,他知道,這位藍鯨媽媽似乎是認出了他們,它的語氣裡帶著感激。
在遇到人類捕鯨船的那一天,薛又白和懟懟都向當時的藍鯨準媽媽發出過提示危險的喊聲,隻可惜當時變故來得太快,薛又白的喊聲沒能跑過人類的爆炸魚叉。
現在,爆炸魚叉的彈身還在這位藍鯨媽媽的身體裡,上麵連接著的長長的繩索在它的腦袋上,紮了一條長長的“麻花辮”,讓這位藍鯨媽媽成為海洋中非常有特點的一位媽媽,薛又白決定叫它辮子媽媽。
辮子媽媽身體後背上,拖著一條長長的辮子,背上也是全是疤疤癩癩的傷痕,身形狼狽,但它身邊的那隻小幼崽,卻健健康康的,十分強壯,而且看起來肥嘟嘟的,顯然是這六個月以來,它被自己的媽媽喂得相當好。
這隻小幼崽當初出生時,十分波折。它出生之前,就遇到了人類捕鯨船的殘忍捕捉,因為母體被爆炸魚叉命中,受到刺激,直接就早產出生,沉入了海底,一動不動。
當時,薛又白以為這隻小幼崽已經死了,再也沒有出生的機會了。
可是誰也沒想到,它的辮子媽媽即使在那樣生死關頭,也一直沒有放棄它,這隻小幼崽最後在辮子媽媽的托舉下,成功浮出水麵,呼吸到了第一口空氣,活下了下去。
看到活蹦亂跳、肥嘟嘟的小藍鯨幼崽,薛又白心情也變得很好,高高興興地和自己同齡的小藍鯨開始打招呼。
它們出生的時間前後隻差幾天,是真真正正的同齡。
那隻小藍鯨也非常熱情地和薛又白懟懟他們打招呼,似乎它也知道自己能活下來,有他們的幫助。
薛又白不知道自己的藍鯨媽媽和辮子媽媽,是怎麼溝通的,隻知道,在這一次他們相遇之後,他們幾隻藍鯨湊在一起,結伴而行了。
為此,薛又白還問了懟懟:“我媽媽和那隻小藍鯨的媽媽,是怎麼溝通的?”
懟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因為這隻小藍鯨幼崽最近也跟在薛又白和懟懟身邊,為了方便稱呼,薛又白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長大”,寓意是希望它在將來的日子裡,能平安長大。
薛又白和長大,他們兩隻小藍鯨現在已經六個月大了,還有一個月就要斷奶了,這幾天他們兩隻小家夥,不停地在自己的媽媽身邊遊來遊去,找自己的媽媽喝奶奶,其餘時間都是在學習如何在大海中生存的技巧。
偶爾,懟懟也會過來教薛又白一些海洋裡的知識,這個時候小藍鯨長大,也會在旁邊認真聽講。
懟懟和薛又白之間的交流,是用的自己語言直接溝通的,不需要費心思去轉換語言,但是對於小藍鯨幼崽長大來說,它聽起來就有些困難了。聽著聽著,它就聽不懂了。聽不懂時,它還會著急地叫著,表示自己也想要學會語言,也想要聽懂。
聽到小藍鯨幼崽長大的要求,薛又白忽然來了興致,和懟懟說:“懟懟,它是一隻剛剛出生的小幼崽,你說我們教它我們的語音,它能學會嗎?”
薛又白不知道他和懟懟溝通的語言算是哪個體係的,但是他和懟懟在說話時表達的意思用詞,更接近於人類的思維,甚至有時候薛又白還能直接從懟懟的語言中聽出成語和歇後語。
這是非常神奇的事情,薛又白提議了,懟懟自然會附和,配合薛又白的行動。
隻是,懟懟也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和薛又白用這種語言方式溝通,它對於怎麼教會那隻小藍鯨幼崽長大,一頭霧水。
在教小動物說話這方麵,薛又白也是毫無頭緒,隻能簡單地嘗試教會小藍鯨幼崽長大發音,試圖讓它理解,自己叫做“薛又白”,懟懟叫做“懟懟”,它自己叫做“長大”。
藍鯨是一種很聰明的哺乳動物,智商非常高,但是大概是薛又白和懟懟之間的溝通計較十分特殊,小藍鯨幼崽長大很努力地學習著,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學會。
隻能哭唧唧地去找媽媽了。
薛又白和懟懟霜霜地看向彼此,都很無奈,隻能放棄了。
經過教小藍鯨幼崽長大學習語言這件事,薛又白越來越覺得,他和懟懟之間的關係是特殊的。隻有他和懟懟用的是他們自己的一套語言係統溝通。而懟懟比薛又白更出色一些,它不僅能直接聽懂薛又白的語言係統,也能聽懂和它同一種族的其它個體的語言,而不像薛又白,從他海獺那一世開始,他無法直接聽懂同族的語言,隻能通過肢體語言和當時場景,連蒙帶猜地理解。
藍鯨的群體之間,有自己的語言係統,它們也會靠著自己的語言互溝通,隻可惜薛又白在這方麵沒什麼天賦。
就這樣,在薛又白的藍鯨媽媽帶著薛又白和懟懟,與辮子媽媽、小藍鯨幼崽長大結伴同行了一個月之後,他和小藍鯨幼崽長大,兩隻小幼崽終於到了七個月了,他們開始斷奶了。
對於斷奶這件事,其實薛又白早就有心裡準備了,他還瞄準了附近海域中擁有大片磷蝦的位置,準備斷奶第一天,就立即衝過去,把那些磷蝦都吞到自己的肚子裡。
但是,等到真正到了斷奶的這一天,不僅小藍鯨幼崽長大,不停地纏著自己的辮子媽媽,哭唧唧地討奶喝,就連薛又白這個曾經的人類,也被自己身上的小幼崽本能的情緒影響了,也可憐巴巴地追在自己的藍鯨媽媽肚皮下麵,想要喝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