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原世界09(2 / 2)

他找不到懟懟了。

他還是……沒能找到懟懟。

他所有的期盼,都在這一刻幻滅了。

薛又白安安靜靜地哭了一場,就連他姥姥都沒有發現。很快,小學二年級就開學了,他又恢複到了以前的樣子,隻是比以前多了一個愛好,他開始喜歡研究各種小動物。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薛又白的姥姥都沒有聽到自家外孫,再來問謝對的事,她一直以來的擔心,也終於放下來。

時間是最好的治愈良藥,也許在忙碌的學習生活中,她的外孫會忘記那個被他幻想出來的“懟懟”。

薛又白的姥姥並不知道,每天晚上,薛又白都會抱著那個變形金剛睡覺,他枕頭下麵放上懟懟的那一本《動物圖鑒大全》繪本。

他從來沒有忘記過懟懟。

薛又白小學二年級開學以後,薛又白的姥姥又做了一個雷厲風行的行動。

她分彆聯係了薛又白的親生母親聞曉歌,和薛又白的親生父親聞曉歌的前夫,提出了要為了薛又白見他們一麵的要求。

聞曉歌因為過失把兒子關在地下室四天,因為並沒有造成薛又白的死亡,她隻是被說服教育了一番,沒有受到拘留處罰,現在已經離開了公安局回家了。

薛又白的親生父親,已經和薛又白的媽媽聞曉歌離婚了,但當年和薛又白姥姥這位丈母娘也相處過一段時間,雖然不情願再次見到聞曉歌和兒子薛又白,但是最終還是給了這位老太太麵子。

薛又白並不知道他的爸爸媽媽都被姥姥找了回來,薛又白的姥姥也沒打算讓薛又白和他們見麵。她自己一個人去赴約了。

在這一次見麵上,薛又白的姥姥要為了自己的外孫,爭取最好的一切。

離婚時,薛又白親生父親為了不要孩子,主動提出了每月更高額的撫養費,這筆錢之前一直是打給聞曉歌的。現在薛又白的姥姥,直接要求這筆錢打給薛又白。同時,她也要求聞曉歌以支付同樣的撫養費,也直接打給薛又白。

相對於薛又白親生父親寧願拿錢了事,薛又白的媽媽聞曉歌自然不乾。薛又白的姥姥掏出了薛又白被關在地下室的照片,還有住院時相關檢查報告、醫療費用單,威脅聞曉歌。

“你們放心,我每個月有養老金,我能養起薛又白,我不會動你們一分錢。這筆錢,我就是為了我的外孫薛又白存的,讓他將來用的。你們作為父母對孩子太不負責任了,我信不過你們。聞曉歌,如果你不想拿這筆撫養費,我就去告你故意謀殺親生兒子……”

“媽!”聞曉歌看到薛又白姥姥的臉色。雖然她知道薛又白姥姥這話隻是威脅,那些那些證據也並不會成為她謀殺孩子的證據。最終,聞曉歌還是閉嘴,認命地掏了錢。

是她對不起兒子,也是她對不起自己的母親。

薛又白並不知道姥姥去乾什麼了,他自己拿著家裡的鑰匙,鎖好了家裡的門,又去了職工家屬大院西北角的那棵大楊樹下麵了。

他站在樹下,回憶著他和懟懟在這裡認識的經過,終於笑了。

他抬起了手,手指摸上了大楊樹粗糙的樹乾,輕聲地說:“懟懟,我一定會找到你的,等我。”

·

時間過得飛快,薛又白很快就從小學畢業了,又上了初中,很快又到了初中最關鍵的一年,他初三了。

薛又白所在的省,省級重點高中在省會,是麵向全省考生招生的。薛又白一直在悶頭學習,憋了一口氣,他要考到省會的高中去。

隻有去了省會,他才能繼續順著他知道的關於懟懟的線索,繼續尋找懟懟的下落。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七歲的、什麼都做不了的小男孩了。

他已經長大了。

薛又白這些年在學校,安靜又低調,加上他心裡一直想要去省會找懟懟,學習上非常上進。薛又白的學習成績還不算不錯,在學校年級前十名內浮動,有實力可以衝擊省重點高中。

中考的那天,薛又白的姥姥給薛又白包了餃子。薛又白捧著熱氣騰騰的餃子,吃了一大碗,然後背著書包去了考場。

中考考了兩天,很快就結束了。中考的試卷對薛又白來說並不太難,他非常有把握能考到省重點高中了。

這幾天,剛剛中考完的彆的同學們忙著估分、聚會、旅遊時,薛又白忙著收拾行李。

他把那隻已經有些舊了的變形金剛,和那一本已經被翻得有些鬆散的《動物圖鑒大全》繪本,放到了自己的行李箱裡。

薛又白的姥姥正在幫薛又白收拾,忽然看到這兩樣東西,忍不住抬頭,麵露震驚地問薛又白:“又又,你還記得?”

她沒有直接提“懟懟”的名字,但是這個問題,薛又白卻聽懂了。

他看向姥姥,點了點頭:“是的,姥姥,我還記得。我記得懟懟,我也打算一直找他。”

薛又白現在的身高已經有一米八,聲音也正處在變聲期,很是低啞,也有一些雄厚。

姥姥看到眼前的這個外孫,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

那一瞬間,姥姥百感交集。她說:“那就去找吧。”

這麼多年都沒有忘記,那就去找吧。她什麼都不能幫薛又白,那麼至少不要成為阻攔薛又白的那個人。

中考成績要公布的那一天,薛又白正在研究買去省會的火車票。他想等成績出來後,就提前去省會看看。這幾天之內,他已經把省會的地圖都研究了一遍,全部都背下來,爛熟於心。

薛又白的姥姥自從知道薛又白還要繼續去找謝對,也沒有前些年的顧慮了,開始托人去打聽謝對的下落,甚至直接問到了謝廠長那裡。

謝廠長聽說有人打聽他的大兒子,非常驚訝。但是,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他的確沒有再和他的大兒子有聯係,隻知道他的前妻和大兒子都還活著。

在謝廠長那裡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薛又白的姥姥一臉失落地回了家。回家之後,她的氣還沒消,氣得坐在家裡沙發上,對謝廠長破口大罵。

“又又啊,你說說啊,這個謝廠長是個什麼人啊?在廠裡當了那麼大的官,卻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不聞不問。那孩子和正常孩子不一樣,是一個病孩子,他這個當爹的,怎麼能這麼狠心呢?這麼多年沒有聯係,他就一點都不想孩子嗎?”

薛又白眨了眨眼,安慰自己的姥姥:“沒關係的姥姥,我已經把省會所有的地圖都背下來了。我可以先從之前打聽到的懟懟住過的地方開始找,一年找不到,我可以找兩年,兩年找不到,我可以找三年,就算三年找不到,我還有一輩子可以去找。”

“你……”姥姥抹了一把眼淚,把沒有說完的話,都咽了回去,什麼都沒有說。

她本來想問:“你就這麼在乎謝對這個朋友嗎?不能放棄嗎?”

但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薛又白口中的“懟懟”,隻是他幻想出來的。他和現實中的謝對,並不認識,更不可能是朋友。

這一切,都隻是當年薛又白被關在地下室之後,產生的幻覺。

薛又白看著姥姥抿緊的嘴唇,再看看姥姥布滿皺紋的臉上,糾結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姥姥在想什麼。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姥姥還是認為,“懟懟”隻是他曾經幻想出來的一個人。

薛又白沒有和姥姥去爭辯什麼。

他會找到謝對,他會向姥姥證明,“懟懟”是存在的。

就在這時,班主任老師給薛又白打來了電話,打得是家裡的座機。

“薛又白,你的中考成績出來了!你查了嗎?”電話裡,班主任的語氣特彆激動。

薛又白搖頭回答:“還沒有。”

班主任老師說:“我幫你查了,你是全省第十名!也是我們學校第一名!太好了太好了!”

薛又白和激動的班主任老師通完電話,薛又白姥姥剛才隔著電話聽到了,激動地連電視都不看了。

就在這時,電視新聞裡,正在公布今年中考的省狀元。

薛又白看到,在電視新聞屏幕正中央,有一張標準的紅底證件照片,屏幕裡記者正在激動地報道著:“這位同學就是今年的中考省狀元,第一名,來自於省實驗中學三年二班的謝對。”

謝對!

聽到這個名字,薛又白目不轉睛地看向了電視上的那張照片。

那張照片上的五官和表情,都令薛又白無比的熟悉,那就是放大版的小白麵團子啊!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終於找到了懟懟。

薛又白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濕漉漉的,不知何時,他已經淚流滿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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