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正！你！你們！”聽到趙司和一眾老秦權貴都出聲讚同，馮劫整個人都傻了，他們之前不還與自己誌同道合，想要嚴懲李信嗎！怎麼突然就改變態度了？
且剛剛在朝堂上，他們都一言不發，馮劫還以為他們在憋著什麼大招呢！沒想到他們不僅沒有反對，竟然還讚同起來……
“不過…臣以為，李信將軍固然有其原由，也不能抵消他擅離職守的事實！臣認為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臣建議將李信由斬首改至流放！”趙司隨後話鋒一轉，再次說道。反正他隻說讓李信不死就行，而流放也能達到他們原來的目的！
“臣以為趙宗正此建議甚好！陛下！”馮劫無奈隻能跟著退一步，反正這流放與死刑無異！
“陛下，這不妥……”馮去疾立即反駁。
“陛下，臣也以為趙宗正所言有理，李信失職乃是不爭的事實！而由斬首改為流放，已然是法外開恩了！
如此既維護了大秦律法，亦彰顯了律法不外乎人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張鈺瀾不僅打斷了馮去疾，甚至還讚同起了趙宗正的話。
“安寧侯，何為律法不外乎人情？”李斯瞬間被張鈺瀾的這句話給震驚到了，他主掌大秦律法，律法從來都是嚴厲且不可撼動的！
“左相，法意、人情，實同一體！徇人情而違法意，不可也！守法意而拂人情，亦不可也！
權衡於二者之間，使上不違於法意，下不拂於人情，則通行而無弊矣！（出自南宋《名公書判清明集》）”張鈺瀾想了想，說出了自己對法律的理解。
“法意，人情實同一體……好，好一個實同一體！安寧侯此言甚妙！”李斯聞言細細琢磨了一番，頓覺精妙。
如今的大秦律法已然過於嚴苛，執法官員經常會放大律法，從而過度扭曲律法的本意！導致大秦律法死板僵硬，不近人情！
現今的大秦律法已經落後於社會的發展了。立法者的有限理性以及民間情狀的複雜性、人類個性的多樣性，使得法律愈發不足。
李斯早就已經想改變這不合時宜的律法了，可卻沒有好的辦法。如今，倒是沒想到這糧莊事件竟能打開一個缺口，真是意外之喜！
“陛下，律法並不是冷冰冰不通人情的條約！臣以為：法合人情則興，法逆人情則竭。情入於法，使法與倫理相結合，易於為人所接受。
法順人情，衝淡了法的僵硬與冷酷的外貌，更易於百姓遵守以往。”張鈺瀾亦是想改變大秦這過於嚴苛死板的律法。
“陛下，臣非常讚同安寧侯此言！”李斯立即附和起張鈺瀾，因為這將是改變大秦律法的一個好機會！
“陛下，臣等亦讚同安寧侯此言！”蒙毅，蕭何都明白了張鈺瀾的意思。
原來，他最大的目的竟然是改變大秦的律法！張鈺瀾的這一出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可他們無法反駁。
因為張鈺瀾並沒有替李信求情，他隻是指出了律法的不足之處，除此之外，他竟然對李信的流放之刑持讚成的態度，真是太讓人不解了。
“臣等附議！”趙司雖不知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但是他既然沒反對自己剛剛的建議，那自己也沒必要去反對他剛剛說的一切。
反正他說的這律法一事對他們來說也是有好處的，畢竟他們和那些敗家子們……
“臣附議！”馮劫現在有些無地自容，他沒想到這安寧侯竟如此大公無私，原以為他會千方百計的阻撓對李信的處罰，可誰能想到他所針對的卻是律法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