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丹丸被塞進嘴裡,入口即化,卓施然頓時一個激靈。
“唔……!”她忍住喉間痛呼,嘴唇被咬得破碎,鮮血絲絲縷縷從唇角滑落。
獻王果然實誠,監察司的確是最會用刑啊。
剛才那枚丹丸在嘴裡一化開,卓施然就迅速反應過來了,這是能讓人保持清醒,提升五感的藥,平時用能讓人耳聰目明提神醒腦。
但用在刑前,則是為了讓受刑人無法痛暈過去,隻能硬生生扛著,保持清醒擴大疼痛的藥。
那道在她體內肆虐的內勁,頓時如同烈火,仿佛要將她燒乾淨了!
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柄燒紅了的利刃。
聲音沒有情緒。
“卓施然,有人訴你沒有醫官牌便貿然給當朝太後行醫,此事屬實?”
卓施然扯了扯嘴角,“屬實。”
看來她果然沒猜錯,她抬眸看向眼前黑衣人,“言蒼人呢?有膽子告黑狀,沒膽子當麵對質嗎?還是監察司就隻聽信一家之詞?”
‘無證行醫’本來就隻是個自罰三杯的罪名,言蒼既然告了黑狀,肯定還有彆的臟水要潑。
黑衣人無動於衷,繼續道,“你剽竊偷習言家秘傳的懸脈及抖針之術,眾目睽睽,證據確鑿。”
黑衣人放慢語速,一字一句問道,“你是從哪裡偷習來的言家秘術?”
卓施然定定看著他,同樣一字一句道,“我沒有偷習。”
呲——!一聲。
皮肉燒焦的味道彌散開來,燒紅的利刃在凝脂般的肌膚上劃下猙獰的傷痕。
那種痛……
痛得她渾身抽搐,黑衣人繼續問道,“你是從哪裡偷習來的言家秘術?”
她明明已經痛得抽搐了,那一雙眸子依舊不屈,她看著眼前的黑衣人,啐了一口。
“我呸。我沒有……偷習。”卓施然嘲弄地扯了扯被血染紅的嘴角,“什麼……公正的監察司,不過……不過也就是世家的走狗罷了。你就是殺了我,我也沒有偷習。就言家那點……三腳貓的醫術,也配?”
“大言不慚。”一個身穿司禮黑袍的男人從角落的黑暗中走了出來。
監察司一共七個司禮一個司正,分彆代表七個宗門。
眼前這個司禮,衣角綴著的是慈航宗的紋樣。
在他身旁站著的人,正是言蒼。
言蒼冷笑著瞟了卓施然一眼,諂媚著對身旁的黑袍司禮說道,“大人,我沒說錯吧?此女目中無人,明明剽竊偷習,還無比狂妄。”
卓施然忽然不難理解,就算是號稱公正的監察司,隻要不是機器,就會有偏心。
慈航宗本就是盛產醫官的宗門,對言家這種醫官世家自然更親厚。
慈航司禮說道,“小姑娘,你不如乖乖認了罪,老實交代了。待受了應受的懲處,自然會放你離開,也能少吃些苦頭。”
卓施然彎唇笑了笑,明明已經狼狽至極,一雙眼睛卻依舊透亮無比。
“那好吧。”卓施然輕輕說道,看著慈航司禮,“這位大人請過來點,我和你說……”
慈航司禮看她虛弱的樣子,也不疑有他,湊了上去,“說吧。”
卓施然杏眼微眯,一口血沫子直接吐在了他臉上,“言家的走狗……你要麼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