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番外四(1 / 2)

自從那次中島敦與太宰治鬨劇般的相遇後,時至今日,已過去了將近兩年。

那時,中島敦自己也不知道帶著什麼樣的心情,或許是確實需要一份兼職,或許因為想要回手環,又或許是心底某種隱秘的期盼……

總之,他稀裡糊塗地加入了武裝偵探社,並於第二日卷入了隻有他不清楚,但實際上是偵探社配合軍警的一次營救人質演習的“恐怖.襲擊”,誤打誤撞地通過了偵探社的“入社測試”。

當然,中間發生了兵荒馬亂的小插曲——他又“夢遊”了。

不過偵探社的大家都是經驗豐富的前輩,很快就控製了他這點“小問題”,也因此,中島敦知道了自己身上問題的真相——他是異能者!

說不上來是受打擊還是什麼,他模糊意識到了小時候被院長針對的原因,但再多的他便不願意深想。

而在中島敦成為武裝偵探社的正式成員後,那個男人——太宰先生才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

……

中島敦正式入社第二天——

“你這個海藻腦袋搞什麼啊!自己都是個半吊子,隨便推薦一個小孩子也就罷了,還敢直接扔到社裡自己就消失個不見,你當這裡是托兒所嗎?!啊?!”

這個紮著小辮戴著眼鏡、看上去像是老師的瘦高男人是國木田獨步,他是偵探社裡做事喜歡依照計劃的武裝調查員,同樣也是一名異能者。

“哎?國木田君怎麼能誤會我的一番心意,這不是預感到你們調查員的人手可能會不太足夠嘛~”

這個穿著沙色外套,總是繃帶不離身的男人太宰治,是……一個讓人難以形容的惡劣家夥。

“是這樣嗎?”國木田雖然還是一臉懷疑的樣子,但是怒氣打消了不少,“最近好像是比以前的事件要越來越多了……”

“偵探社當然隻要我一個偵探就夠了,但是跑腿的還缺幾個嘛。”

出聲的是一個“標準”偵探打扮的青年,說是標準但也隻是在電視劇或中才會出現這副偵探式的穿衣風格吧。這個丟開吃空的零食袋,一臉不符合實際年齡的天真爛漫的青年是江戶川亂步,如他所說,他才是整個偵探社的核心,擁有著出類拔萃的推理能力,是偵探中的偵探。

“既然亂步前輩這麼說……”國木田放下了最後一點懷疑,無不信服地說道,“那你竟是意外做了件靠譜的——”

“當然是——騙你的啦~”太宰治的嘴角扯開了頑劣的弧度,“我缺個幫我端茶倒水的弟子啦,但是我實在是對教學沒什麼經驗,這不就先送來培訓培訓嘛,反正國木田君你當老師帶學生習慣了,多一個也——”

“果然你這家夥的一句鬼話都不能信!”國木田直接上手打斷了太宰的話,掐著太宰的脖子晃來晃去,“你還是給我去死吧!你這個禍害留在世上隻會給人添麻煩!”

中島敦看著這場真人“謀殺現場”,頭上冒出了虛汗,他剛想上去勸架,坐在一旁翹著腿、姿態優雅地看報女性,隔著報紙出聲道:“不用管他們,國木田有分寸,你習慣就好。”

她是偵探社裡的醫生,雖是罕見的治療係異能者,但她的武力值卻是不容忽視。

“與謝野醫生,”中島敦打了個招呼並汗顏道,“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的,”坐在辦公桌前淡定地伏案寫稿的青年,早已對由太宰引發的“事件”司空見慣,他在思考的間隙抽空回應道,“與其說太宰會不會受傷,不如說他可能樂在其中?”青年歪著頭,用鋼筆抵著下巴,“唔,這可能是他們友好地交流情感的方式。”

這個青年是織田作之助,自稱是三流偵探,看似普通尋常的外表與性格下,實際上是偵探社裡擁有著堪稱最強異能力的一流武鬥派。

本來偵探社的大家都是叫他織田、織田君、織田先生之類的稱呼,但在太宰治偶爾出現在偵探社那麼幾次,卻次次帶給人鮮明印象的洗腦下,現在社員們基本上都跟著太宰叫他“織田作”了。

關於這點,織田作曾經苦惱過一次了,所以對進入新環境經曆的再一次的姓名變化,他並沒有試圖多做掙紮便直接放任了。

“‘友好’嗎,哈哈……”中島敦尷尬地笑笑,他覺得也隻有織田作先生才會這麼認為了。

從那邊打鬨的背景音下,中島敦捕捉到了點信息,在國木田先生和太宰先生進入“中場休息時間”後,他不由得問道:“太宰先生,你不是偵探社成員嗎?”

畢竟國木田先生的“辱罵”中,對太宰先生的稱呼總會在前麵加上個“半”類似的字眼。

“一半一半哦,唔,你可以理解為——兼職啦兼職~或是——場外援助,”太宰治點著唇回道,接著聲音低沉到近乎不可聞,“以及……那個男人的協助者。”

‘那個男人?’中島敦歪頭想道,‘是說羅賓嗎?’

“嗨呀,我就是大家背後的‘那個男人’,超帥的對吧~”

太宰治又故意曲解了自己話語裡的意思,這顛三倒四的話語弄得中島敦徹底糊塗了,眼裡轉起了暈乎乎的神態。

“哼哼,不要管他啦,”亂步含著棒棒糖,言語不清道,“他已經有自己的‘家人’了,所以……”

他一直遊離在下一個“重組家庭”之外,如果這裡不是有織田作,感覺他連出現在偵探社都難。

但是……

明明大家早就接受他了,隻有他還揣著明白裝糊塗,把自己當“異類”。

哼,太宰這個家夥,名偵探才懶得管他啦……

“太宰先生竟然還有家人?!”中島敦一副震驚臉,隨即他就意識到了話語裡的不對,“啊不……太宰先生,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敦君好傻哦,沒有家人我是怎麼出生的啦,就連……”太宰治的語氣忽然變得輕飄飄的,“就連異界來客都是有家人的啦……”

“太宰先生你說什麼?”中島敦沒太聽清後半句。

“彆管他了,”亂步看出太宰不欲多談,突然倒拿著空袋子頤氣指使地示意道,“敦,我的零食吃完了,快去幫我買!不要以為成為社員就可以懈怠了,新人君要學會多長點眼色啦!”

“啊是的,亂步前輩!”中島敦忽地挺直了身子,“我這就去買!”

“這才像話嘛……”亂步在中島敦離去的背影消失後,轉頭看到太宰漫不經心地微笑的樣子,氣呼呼地拿起書蓋在臉上“通知”大家他要睡覺了。

偵探社裡所有的成員見此,說話聲和動作都放輕了,一切又進入了井然有序的狀態。

一個糖果工廠的券頂多抵得上照顧兩個人啦,還有……當初驚嚇到真正的“世界第一偵探”的那份補償,他早晚……

……

亂步前輩確實說的沒錯,偵探社缺很多“跑腿的”,在中島敦之後,又陸續加入了新的成員。

不過……敦覺得,自己怕是偵探社裡專門尋找太宰先生的跑腿的……

畢竟,太宰先生說是把他甩給了偵探社,實際私下裡和他接觸的最多,為了——

羅賓預備役的訓練。

白天他大多在偵探社裡做著實習偵探,還有國木田先生等人對他的異能和體術訓練,到了夜晚……

開始時,太宰先生會帶著他四處踏點各處隱藏的安全屋和城市裡各種“羅賓專屬”的隱秘路線,以及熟悉安全屋裡的各種“羅賓道具”。

在偵探社“兼職”了半年左右後,中島敦正式踏入了那個領域——“羅賓基地”。

說是話,第一次進入那個基地後,儘管他隱約感覺和羅賓風格不符,但這點違和感很快就被眼前的所有震撼到了。

那是和特工電影一般……不,是比電影還超現實的龐大基地。

雖然……基地位置是在警局正下方這一點,還是不免讓他差點吐槽出來。

在這裡,太宰先生終於把過於敦每每提起羅賓時,卻總被對方糊弄過去的一些事實告訴了他。

原來——羅賓已曆經二代!

從羅賓變“灰”開始,就已經不是最初的那個羅賓了!

等敦從過量的信息海洋中緩過神來,想要追問更多以及二代羅賓的事,關於……真的不需要經過對方同意,就擅自成為所謂的預備役嗎……

可是太宰先生又像以往那樣,隻是露出神秘的笑容,說他有一天自然會知道,也會……

——“嘛,也許很快,你就會遇到他哦……”

想到這裡,中島敦腦門蹦出了青筋,很是深刻體會了國木田先生見到太宰先生就會生理性胃痛的心情。

是……可不是會遇到嗎?!

在進入“真正”的作戰基地後,太宰先生把幸運手環——手環經過了改動,不再像過去一樣被動限製異能力,而是可以自主調節抑製開關——還給了他,當然也把充當“抵押物”的那件披風要回去了。

然後,他得到了屬於自己的羅賓製服。

製服的樣式改動不大,隻不過兜帽披風的顏色相比於“前任”的暗灰色,更偏向於白灰色,而材料卻是根據他異能力做了很大的改動。

以往的防彈作用的凱夫拉材料被換為了彈性極高的輕軟材料,會在他不得不用異能力的情況下,根據他使用異能力部位的變化而變化,這些“小動作”可以很好地隱藏在寬大的披風之下,但他還是比較注意儘量少在這身製服下暴露異能力。

當然,實在是不得不到了要動用大量異能力時,可以避開監控或在視線外摘掉披風和麵具,裡麵的製服會相應改變顏色和樣式,那麼那個時候他又是武裝偵探社的調查員的角色了。

接著,便是敦穿上羅賓製服的第一次夜巡。

不過,太宰先生並沒有交代任務,隻是讓他作為新手,多跑跑這身製服下的羅賓路線和實地適應羅賓花樣繁多的道具。

第一次在城市叢林中“夜巡”的感覺,中島敦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離開基地站在“起點”,握著胸前的“R”俯瞰著橫濱,那一刻,他覺得——那仿佛是他一生中最棒的一天。

身穿羅賓製服吊著鉤爪木倉在高樓之間掠過,那種感覺……簡直是和飛翔在空中的自由小鳥一樣。

快樂和難以言明的複雜……歡愉和差點溢出眼眶的酸澀……

各種情緒如調料罐一般打翻在心間,幾乎讓他難以自持、差點踩空一個落腳點。

——如果說羅賓是最有價值活下去的存在。

那麼……

‘如果我成為了羅賓,是不是就可以……一直有活下去的價值了呢?’

雛鳥在天空中飛翔,想要追尋著前任們的腳步,成為能抵擋寒霜淩冽、逆著颶風迎難而上、可以展開鋼羽般寬大翅膀去保護弱小的雄鷹。

但——

“啪。”繩索斷裂了。

偽裝成小鳥的幼虎失去了翅膀,跌落到地麵上被染成了灰撲撲的、站都站不太穩的、弱小的流浪貓兒。

雛鳥的第一次試飛,就這麼戛然而止了。

“就是你嗎?”一個灰色的陰影從角落裡走出來,發出了地獄凶獸般幽幽低啞的聲音。

掉落到一處無人深巷的中島敦,忍住痛意強撐著有點錯位的肢體爬了起來,警惕地看向來人。

“咳咳、你是……”‘誰?’中島敦因胸骨的陣痛,難以平順地正常說出話來。

是敵人嗎?不……這個形態……是灰色地獄犬?!

在昏暗的藍色月光下,張牙舞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影,出現在了那個身影附近的牆壁上,映入了不由地緊縮成獸瞳的紫金色眼眸中。

‘怎麼會……我什麼都沒做錯……為何祂……’

——“你隨便死在哪個荒郊野嶺才是給這個世界作貢獻!”*

“不要!彆、彆過來!”中島敦看到陰影中迅速伸過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