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番外十(1 / 2)

因為龍的出現而坍塌成廢墟的骸砦原址中——

費奧多爾站在隻有塔尖還在歪斜矗立著的骸砦大廳前,手裡舉起了恢複了原本樣貌的骷髏頭——剝落了工業綠色顏料的骷髏,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它的額頭上刻印著三道深深的虎爪撓痕,其眉心處更是有一個貫穿額骨的彈孔。

帶著一股惡趣味,費奧多爾把他從收集異能的結晶體上,摳下來的大小正好的碎片,安在了屬於澀澤龍彥的骷髏頭上的彈孔中。

嚴絲合縫。

木倉孔中一頓一頓地“生長”出散發著不詳氣息的龍角,迸發出了劇烈的紅色光芒,貫穿了天空與大地。

以骷髏頭為中心,時間與空間逐漸扭曲模糊,然後迅速擴散至橫濱外,即將衝出關東地區,不久便會侵蝕整個世界。

——能將整個地球化為死亡果實的特異點,就此誕生了。

恢複了所有記憶的澀澤龍彥,在紅霧最為濃厚的風暴的中心,睜開了更為非人的危險血眸,徹底清醒了過來。

幼虎為了活下去亮出了救贖自身的虎爪……這是澀澤龍彥迄今為止在異能者中見過的最為耀眼的光芒。

而那個人……與異能者匹敵甚至超越異能者的普通人,超乎常理地突破了身為螻蟻的限製,耀眼到讓他不自覺向碌碌平庸的肉囊們投去了目光。

不過終究是可惜了,澀澤龍彥覺得他再難看道到那樣的“光”了。

記憶殘缺的這段時間裡,那個俄羅斯的情報販子成為了他補全世界觀的窗口之一,所以他也知道橫濱市的這幾年裡,發生了什麼樣的事。

那隻小鳥做到了普通人做不到的事,但敗也敗在他隻是個普通人,沒了作為異能力複活的機會……

但是沒關係,他將會把整個世界都拉入這場饗宴,從此以後,這裡會變作普通人的樂園,想必那隻小鳥會樂於見到這樣的世界吧。

至於繼承小鳥意誌的其他羅賓,澀澤龍彥相信一定會有雛鳥出現,阻止這場宴會上繼續奏響的末日序曲。

那麼,就讓他來作為考驗的審判官,見證新的小鳥有沒有真正繼承了紅色知更鳥的靈魂,看看雛鳥是否有資格獲得船票,登上去往新世界的諾亞方舟吧……

此時,廢墟中還算平整的廣場上,隻有澀澤龍彥還在獨自沉浸在自我搭建的舞台劇中,而大廳附近的費奧多爾早已消失不見。

隱沒在骸砦附近不算遠的戰場邊緣,費奧多爾換上了他埋藏在這裡的披風等衣物,找了個視野位置絕佳的觀眾席,靜待這場由他誘導推動的好戲上演。

……

遠遠能看見骸砦廢墟塔尖的建築殘骸中——

當小石子失去了勢能,滾動的速度慢了下來,停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身邊時。

僵直的兩個“木偶”,忽地啟動了動作的機關。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猛地爆起並迅速向兩邊彈開,他們竟是超越了自身所剩能量的極限,儘可能地遠離了彼此。

“傑鳥,不是你想的……”

“傑!不是你看見的……”

兩人異口同聲的同時,紛紛轉頭看向剛才青年聲音來源的方向——

“……”太宰治張了張嘴,點燃光芒的鳶眸微微一愣。

“……幻覺?”中原中也喃喃道。

一陣風吹過,空無一人的斜柱上,撲簌簌地又滾落了幾顆砂礫般的石子。

“想什麼呢,”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突然眼前一黑,青年低沉的聲音在他們身邊響起,“你們完事了?”

中原中也飛快地把遮掩視線的東西拿下來——是他的黑色帽子。

太宰治頓了下,嘟嘟囔囔地扯下了蓋在他頭頂的布料——是他那件沙色的長款風衣。

“我都沒看見小矮人的半個人影,能有什麼事啦……”太宰治隨手撤掉了背後暈紅的白色外套,披上了自己的衣服。

太宰嫌棄地用白色衣服擦了下手,然後他邊甩手邊向青年的方向歪倒,“啊呀,蛞蝓的黏液沾在手上了,好惡心啊~我要二次中毒了……嗚,傑鳥救我——”

“哈——?!”中原中也覺得要不是今天他‘汙濁’開了太久,現在他就能把太宰蹬飛沉進橫濱灣裡!

但……現實就是這麼無力,所以他隻得靠在身後倒塌的支柱上,勉力支撐著自己不脫力倒下去,嘴裡罵罵咧咧地吼道,“我真是信了你的邪!這點霧氣分明對我沒有影響!”

“坐好,彆亂動,”青年——也就是傑森·陶德,在太宰快要倒他在懷中時,畫太極般直接伸手把太宰推回了原位,接著他就勢按住太宰的肩使對方靠坐在殘牆上,“是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脫?”

仿佛多年的時光並沒有在三人之間留下隔閡,傑森態度自然地無視了兩人的對噴,似是對這種場麵很是習以為常。

他基本不受兩人語言的乾擾,站在太宰治身前等著處理對方的傷口。

“啊嘶——好痛哦,”太宰治試著動了下.身子,好像是因為扯到了從背後幾乎捅穿到身前的傷口,鳶色的眼角沁出了生理性的鹽水。

劃過水光的鳶眸注視著那雙熟悉的綠眸,然而他卻吐露出了與專注溫柔眼神不相符的話語,“請,請對我溫柔一點……”

中原中也看到對麵太宰治稍微張開雙臂,一副任君采擷的姿態,他對此感到分外傷眼,不禁惡聲惡氣道:“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吧?!果然——傷到腦袋了?!你給我清醒一點啊,混蛋青花魚!”

“蛞蝓的腦容量小到感人,怎麼還好意思說彆人?”太宰治瞥見傑森蹲下了身,手正伸向他的馬甲,嘴角輕輕地勾起微妙的弧度,“中也是笨蛋哦,當然是因為傑鳥在這裡,我才不用委屈自己碰你呀~”

“關傑鳥什麼事……”中原中也皺了下眉,憤憤不平道,“分明是你找抽!”

太宰越過傑森的肩膀看向中也,做作地清了下嗓子並稍微揚起下巴,表情輕浮又曖昧地點了點自己的喉結。

從中原中也的視角方向看去,那兩人越挨越近且互動十分讓人浮想聯翩。

中原中也的耳朵騰地紅了起來,不知為何他開始坐立難安起來,他梗著脖子粗聲粗氣道:“啊這……我、我當然知道啊!這不是……”

因為他脖子上Choker的抑製功能一次都沒有用過,所以他才沒能反應過來啊……

傑森似笑非笑地看了太宰治一眼,緊接著“呲啦——”一聲,太宰披在身上的風衣下的上衣傷口周圍,被割開了線條規整的口子。

這出乎意料的變故讓太宰治懵了一下,直到他看到傑森輕鬆地在手間耍了個刀花,動作隨意地將匕首插回了大.腿武器綁帶上才回過神來。

這時太宰才意識到,傑森早在推開他時,就已經趁機在他背後的衣服上開了個口子,剛才對方隻不過是摸到他背後,輕鬆扯下了還殘餘點連接部分的布料……

太宰連傑森什麼時候拿出的匕首都不知道,而對方直到現在才故意顯擺一般的收回去,活像一個大男孩忍不住向夥伴得意地展示,自己幾年來進步神速的能力。

確實呢……幾年不見,成長為成熟青年人的傑森,舉手投足間似乎更加的遊刃有餘了。

不過……

好嘛,說是給你幾項選擇做決定,但是偶爾的時候,這個家夥相當的我行我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