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門房老秦頭看著站在門口的沈昭儀,麵露為難之色。
“沈姑娘,公主有要事處理,特意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擾。”
聞聽此言,沈昭儀的臉上閃過一抹絕望之色。
皇帝下旨,將她的姐姐打入冷宮,將沈氏一門全部捉拿下獄。
或許是顧忌她奉仙聖地弟子的身份,所以沒人捉拿她。
可是現在沈家除了她和姐姐之外,都進了詔獄。
牆倒眾人推,現在朝中局勢已經大變,她找了許多她父親在朝中的故交,但無一例外都吃了閉門羹。
她沒辦法了,隻能來找第五扶搖了。
原本她是想找李雲升,隻有李雲升這個奉仙聖地的聖子向皇帝求情,才有可能救他們沈家。
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能不能經受住詔獄的酷刑。
可是自從岱山分開之後,她知道李雲升和冷長老今日跟著扶搖公主一起回京了,可是不清楚李雲升去了什麼地方。
“請問,李雲升和奉仙聖地的冷長老可在公主府?”
說著,她取出一枚上品靈石塞進了老秦頭的手中。
生怕老秦頭不認識,她特意補充了一句。
“李雲升很年輕,長得也很英俊,冷長老十分貌美,一雙桃花眼。”
老秦頭手下了靈石,而後搖了搖頭。
“沒見過。”
說實話,現在沈家的東西,他拿著是真的燙手,誰都知道沈家已經完了。
可是這一枚上品靈石對於他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了,更何況隻是回答一個問題而已。
聞言,沈昭儀神色一暗,而後垂眸說道。
“還請稟報公主,我會一直站在門外等。”
此言一出,老秦頭麵色一變。
沈家的二小姐一直站在他們公主府門口,這若是讓朝中有心人抓住把柄,豈不是給公主找麻煩。
“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
他歎息一聲,隻能提醒道。
“公主是不會見你的。”
其實,公主早就跟他交代過,若是沈昭儀來了,不見。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進門通稟,直接便將沈昭儀攔在了門口。
豈料,沈昭儀後退一步,不再說話,但是也不離開,就站在門口等。
……
雲錦閣是南越京師當中最為聲名遠揚的成衣鋪,錦緞布匹,簡直如同繁星般琳琅滿目。
老蔡頭的手藝,在京師之中無人不知。
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都喜歡來雲錦閣。
店裡熙熙攘攘地來了不少客人,夥計們忙得腳不沾地,而老蔡頭卻始終鎮定自若,手持軟尺,動作宛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自然。
量體裁衣,‘量’這可是製作第一道關鍵關卡,他必須親自上手,絲毫不敢懈怠。
失之毫厘,差之千裡,隻要稍有一點差錯,那做出來的衣裙就會完全走樣,失去原本的韻味和美感。
更何況,每個人的體態風韻都是各不相同的,有的婀娜多姿,有的端莊大氣,有的嬌俏可愛……
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老蔡頭都要根據每個人的特點精心設計、細致裁剪,為其量身打造出最符合其氣質的衣服。
此時,劉掌櫃正悠閒地站在櫃台裡邊,嘴角微微上揚,嘴裡還不時地哼著小曲兒,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生意如此好,這個月又可以去那令人魂牽夢繞的紅袖樓了。
即便隻是遠遠地看上一眼那風情萬種的柳如煙,對他來說也已經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和滿足了。
就在此時,他的餘光突然瞥見一道身著華麗法袍的俊逸公子走了進來,那位公子身旁還跟著一位衣袂飄飄的仙仙子。
劉掌櫃立即迎了上去,臉上的笑容擠成了包子褶。
“公子是想要買綢緞還是做成衣?”
李雲升取出返回南越京師的路上畫好的樣式圖放在了櫃台上,而後開口道。
“照著這兩張樣式圖,分彆做一套衣裙。”
看著桌子上的那兩張樣式圖,冷秋月的眼眸依舊滿是好奇。
李雲升畫圖之時,她就在一旁,這兩件衣裙的樣式,她從沒有見過。
新奇歸新奇,隻不過——
就在此時,劉掌櫃已經打開了樣式圖,不由得驚呼出聲。
“開衩開這麼高?!”
冷秋月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這也是她想要說的話。
女子平日裡所穿著的常服她也見過不少樣式,一般是上身所著的衫與襦。
衫乃是單純的單衣,質地輕薄,穿在身上儘顯溫婉氣質。
襦則有夾衣與絮衣之分,或輕柔保暖,或厚實禦寒,長度僅僅隻到腰間,更能凸顯出纖細的腰肢。
除了常見的衫與襦之外,還有襖與半臂以及縵衫等。
無論是衫、襦、襖還是裙,上麵都精心繪製著各種織文和繡文,有的是細膩的花鳥圖案,有
的是華麗的祥雲紋路。
但是無一例外,沒有開衩這麼高的。
掌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不確定,心中暗自思忖著這樣的衣裙真的能穿嗎?
他手中的衣裙樣式圖:直領,右斜襟開口,緊腰身,衣長至膝下,兩邊開衩,袖口收小。
這也就是李雲升所畫的樣式圖之一,旗袍。
李雲升靜靜地站在一旁,他特意找了一家比較大的成衣店,而且提前畫好了樣式圖。
掌櫃的麵露為難之色。
“不瞞公子,我還從未見過這樣的衣裙。”
然而,李雲升默默地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掌櫃的見狀,神情微微一變,他知道眼前的這位公子出手如此闊綽,定不是普通之人。
“公子,不知道這衣裙要選什麼料子呢?”
此時,李雲升依舊沉默不語,隻是又將一錠銀子放在了櫃台上,聲音雖輕,但卻異常堅定。
劉掌櫃看著那兩錠銀子,心中不禁一動。
“蔡師傅!”
劉掌櫃眼見李雲升這般大方地掏出銀子,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位公子走了。
而且這樣的衣裙他也從未見過,要是錯過了這單生意,那可就得後悔莫及了。
此時的老蔡頭依舊頭也不抬地忙著自己手頭的活兒,嘴裡隻吐出兩個字。
“稍等。”
那模樣,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然而,就在第三枚銀子實實在在地出現在櫃台的那一瞬間,劉掌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主意。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故作驚訝的說道。
“哎呀,這衣裙樣式竟然這般奇特,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話音剛落,老蔡頭那原本沉穩的身影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瞬間出現在了櫃台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