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自顧自地搖了搖頭。
‘不可能!’
可就在此時,猶豫半晌的納蘭韻終究還是說出了心裡話。
“蕭燚,我們不合適。”
“不、不……合適。”
蕭燚當場實話,雖然納蘭韻沒有明說,可是他已經明白這話的潛台詞是什麼意思了。
憐星猜對了!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無法相信眼前的現實。
“韻兒,我們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你說不合適是什麼意思?”
話已經說出口,納蘭韻索性也就說開了。
“蕭燚,其實有些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我們之間的婚約就此作罷吧。”
嗡!
聽到這話,蕭燚的腦袋像是炸開了一樣。
“你要退婚?!”
蕭燚怎麼都沒想,憐星竟然一語成讖。
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原本他還不信,可是現在不由得他不信了。
納蘭韻剛剛拜入萬花宗三個月,兩個人才剛剛見麵,對方竟然就跑來跟他說不合適。
“韻兒,我們之間的婚事可是我父親和納蘭叔叔親口定下的,你——”
這樁婚事是兩家大人定下來的,絕不可能由納蘭韻說退就退。
若是族中知道他被退婚,他和父親的臉麵往哪放?
日後,還有誰肯嫁給他?
納蘭韻已經沒有了顧忌,她若是想要追求更好的男子,就必須先斬斷過去。
眼前的蕭燚,就是她首先要斬去的汙點。
“我回去之後,自會向父親稟明此事,至於蕭伯伯那裡,就請你替我轉達歉意吧。”
蕭燚隻覺得胸口好似被一座大山重重撞擊了一下,呼吸都有些困難。
“我們相識十幾年,相戀五年啊!”
富首兒微微上前一步,指著蕭燚說道。
“她在進步,你呢?”
不等蕭燚開口,一旁的梅林也附和道。
“你總不能阻止韻兒奔向更美好的生活吧,愛是成全,不是占有。”
納蘭韻緊緊地抿著那如櫻花般粉嫩的薄唇,微微仰起頭來,美眸凝視著蕭燚。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猶豫和愧疚,輕聲說道。
“我隻是想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不會怪我吧。”
蕭燚沒有絲毫表情,仿佛被一層寒霜所覆蓋。
然而,在那不易察覺的唇角處,卻悄然浮現出一抹淡淡的自嘲之色。
他衣袖之中的雙手已經攥緊,由於太過用力,修長且略微尖銳的指甲竟深深地刺入了掌心之中。
刹那間,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但與內心深處的痛楚相比,這點身體上的疼痛又算得了什麼呢?
“你曾經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可如今卻告訴我,我們並不合適?”
蕭燚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其中蘊含著無儘的失望與憤怒。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冰冷得讓人不寒而栗。
“五年!五年!”蕭燚怒目圓睜,“我圍在你身邊像是一條狗一樣,為你花了數十萬靈石,現在你說不合適?”
嗬——
蕭燚冷笑一聲,隻覺得是曾經的自己是那麼的諷刺和可笑。
見蕭燚提到靈石,納蘭韻瞬間紅了眼眶。
“我跟你在一起不是為了靈石,你把我當什麼了?”
她的聲音有些發顫,好似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一般。
“我之所以想要退婚,隻是覺得我們之間沒有未來。”
見蕭燚指責納蘭韻,富首兒上前一步,將自己的師妹護在了身後。
“沒有物質的愛情就像一盤散沙,你給不了她想要的未來,更給不了她安全感。”
這邊的爭吵已經引得一旁的路人駐足,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她得多絕望才會忍痛離開相戀五年的人。”
蕭燚笑了,隻是笑容滿是嘲諷和苦澀。
就在剛剛兩人見麵之前,他仍堅信韻兒是愛他的,現在想想他就是個小醜!
蕭燚深吸一口氣,冷聲道。
“不用再說了!”
他拔劍斬斷一片衣擺,而後手指在劍鋒上抹過。
緊接著,他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在那片衣擺上疾書。
不多時,他便將手中的衣擺扔到了納蘭韻的懷中。
“記住,我不是被你退婚,而是我休了你!”
“什麼?”納蘭韻一臉驚詫,她的目光在那份血寫的休書上掃過,渾身氣得發抖,“你竟然要休了我!”
納蘭韻銀牙緊咬,聲音也變得有些尖銳。
她若是被休了,若是傳出去,日後還怎麼嫁人。
“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嗬——
“你的感受?”蕭燚的目光在眼前三人身上掃過,“你們又何曾考慮過彆人的感受!”
他攥緊拳頭,手指上的鮮血滲出,滴落在地上。
“我知道你拜入萬花宗,覺得我配不上你了。”
蕭燚目光堅毅,語氣冰冷。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說著,他抬手指向一旁的書院廣場。
“三日後,我必會成為院長的親傳弟子!”
嗬——
納蘭韻譏笑一聲。
“你若是能進入書院,我納蘭韻給你為奴為婢!”
她很清楚,彆說是三日,就是三年,三十年蕭燚也不可能進入書院。
書院的考核其中之一便是要有才氣,她自小和蕭燚相熟,對方肚子裡有沒有墨水,她會不清楚嗎?
另外,雖然蕭燚凝聚真氣的時間比她還早,可如今蕭燚還是築基,這輩子最多也就止步於元嬰了。
可如今她已經踏入結丹境,更是拜入萬花宗,連宗門之中的那位大師兄,南越的三皇子都曾多看了她幾眼,自己憑什麼和蕭燚在一起。
她想要退婚,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