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強忍著腹痛,站在前方。
酷暑三伏天,隻感到颼颼涼意,疼的後背已滿是汗水。
秦滅六國後,他急流勇退原因有很多。
除開功高震主之說,還有就是身體。
王翦自昭王末年為將,侍四位秦王,連年征戰五十載,累累軍功的背後,身體則是一日不如一日。
除開箭簇挫傷,還有刀劍傷痕。
這些倒是其次,主要還是飯食不規律。
早些年秦國不富裕,一口鍋盔一口水。
告老歸鄉後,王翦反而是變本加厲時長飲酒。如此,也加劇了他的胃病。
現在他強撐著,僅因為他是太師,是大秦上將軍!
即便爵位世襲給王離,但隻要他還活著,那他就是武成侯!
他是秦始皇手中最為鋒銳的定秦劍。劍出,六國平!
王翦活著,六國餘孽就得忌憚三分。
這次本來不用他親自出城迎接,是秦始皇特許。
頻陽縣令在旁小心侍奉著。
這位活祖宗要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小命難保!
城門大開,兩旁有衛卒拔劍看守。
不多時,天子車架抵達。
秦始皇和白稷走下馬車,玄鳥衛悉數下馬。
“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王翦向前一步,躬身行禮,彎腰呈九十度。
其餘官吏跟在後麵作揖。
“哈哈!老將軍快快起身。”
秦始皇連忙向前,親自將王翦攙扶起來。
在大秦能有這待遇的,也就沒幾人。
王賁和王離也是走了下來。
“阿翁。”
“大父!”
王翦點點頭,銳利的眸子的轉向白稷。
“這位,想必便是泰山桃花仙?”
“稷,見過老將軍。”
白稷拂袖抬手。
以他的身份來說不需要行禮,隻不過他對這位戰神也是相當佩服。縱橫捭闔,曆經無數戰事,無一敗績。
王翦露出笑容,也是連忙抬手回禮,對白稷增添了幾分好感。
“陛下舟車羅頓,先至翦府邸歇息。”
秦始皇捋著胡須,滿意點頭。
王氏府邸並不遠,步行即可。
沿路都有著衛卒把守,再加上蒙常山等高手貼身保護,也沒人敢在此地行刺。
穿過繁榮的街道,很快便來王氏府邸。
滅楚前,王翦可是討要了不少好處,其中就包括了這處彆苑。
占地怕是得有二三十畝,建造的非常氣派繁華。
門前還有衛卒看守,長得五大三粗。
腰間佩劍,披著銅鎧。
王翦是武侯,他自然有私人親衛,這也是秦始皇允許的。類似於就是食客門客,倒也無妨。
其實,很大部分皆是出自王氏族人。
閒來無事,王翦便會操練他們。
待他們練得差不多了,便送去玄鳥衛當差。
若是笨些的,便從軍入伍,搏個爵位回來。
王翦雖然歸隱,但依舊在為秦國發光發熱。
……
王家修築的非常奢華,堪比琅琊行宮。
引河水入,形成個小型的湖泊。
建築建造的非常彆致,還有磚石。
秦朝的青磚可是相當出名,質地堅硬,素有鉛磚美譽。上麵還繪刻有各種異獸團,比如說玄鳥。莊嚴又飛揚流動,氣勢雄渾。
還有卷雲紋圓形瓦當,充滿藝術氣息。
當然,肯定還少不了獨特的字磚。
正麵以陽文小篆刻十二個字,上下三排,一排四字。
書:海內皆臣,歲登成熟,道毋饑人。
摸上去非常的厚實。
字磚不多,主要還是青磚。
庭院處擺放著不少兵器,猶如演武場。
大抵皆是青銅所造,也有純鋼打造的名劍。
來至廳堂,秦始皇居上座。
白稷於左,王翦居右。
秦國尊右,就如右相馮去疾比李斯大一級,可在吃飯的時候卻是尊左。上座者坐北朝南,則左為東,右為西,故座次上以左為尊。
千萬不能搞錯了,這些都是禮節。
“老夫聽聞,仙師以祥瑞釀酒,味辛且易醉,不知老夫今日可否一品?”
這屁股還沒坐熱呢,王翦就要討酒喝了。
而白稷則是皺著眉頭,注視著王翦。
王翦看起來很精神,和常人無異。
但是,白稷能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