鈹是種非常常見的長兵器,類似於長矛。但是前端的鈹類似於短劍,可劈砍刺。類似於戰車上,甚至會有近兩丈的長鈹。戰車衝刺之時,長鈹能相隔兩丈,貫穿敵人,殺傷力驚人。
李信這杆為短鈹,木杆為稠木所做,上麵還刷了桐油。這杆短鈹為他爭的無數榮耀,也見證他昔日吃了大敗仗。本是長鈹的,被他生生掰斷。立下誓言,此生若不能大勝,便永遠背負這杆短鈹。
短鈹就矗立於府邸中間,誰進來都能看到。
這是榮耀,也是恥辱。
李信對伐楚失利,始終是耿耿於懷。
擦拭著短鈹,李信腦海中則是湧現了無數的記憶。當時的他意氣風發,以輕裝騎兵突進,大敗太子丹。以長鈹刺死數位猛將,威名赫赫。伐楚之戰,這杆長鈹看著二十萬大軍潰敗,而他卻隻能狼狽逃走。
鈹短了,李信也變強了。
秦廷中那些大臣對他的羞辱,激勵著他。日複一日,每日堅持不懈的練習,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以這短鈹雪恥!
“阿翁,你為何還不歇息……”
接著,便走來個粉雕玉琢的稚童。
年約七歲,肥嘟嘟的。他是李信的嫡長子,名為李廿。廿就是二十的意思,為他取名李廿,寓意不言而喻。
“乃翁要北伐打戎狄去。”
“這個機會,乃翁等候多年!”
李信緊了緊手中的短鈹,擦拭著上麵的灰塵。
他要用這杆短鈹斬了頭曼首級!
開二石弩,黑夜中精準射中靶心。
“廿兒要記住,失敗並不可怕。這天下鮮有不敗者,卻要知恥而後勇。乃翁伐楚失利,屢屢被人提及,皆是難以辯駁。”
李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李信將其放下,“看好了,乃翁隻耍一次。今後,你也要勤學苦練,勿要為隴西李氏丟人。”
說著,他便雙手持短鈹,猛地刺出。
鈹如長龍,筆直貫穿了麵前的枯木。腳步極快,順著短鈹將其抽出,反手揮出,鋒利的短鈹便將枯木削去大半。
李廿直勾勾的望著,清澈的眸子帶著好奇()和不解。
……
不光李信如此,屠睢也是。這是他頭遭以上將軍身份出戰。此次討伐匈奴,首戰即終戰,絕不給他們機會。
三十萬大軍,都得聽令於他。
讓他亢奮的難以入眠!
他要以這場轟轟烈烈的大勝,穩固自己在鹹陽秦廷的地位。
白稷這邊倒是風平浪靜,偶爾能聽到三兩狼嚎聲。
經過提煉後,酒精不足八十石,不過已經達到75%醫用酒精的水準。若是傷兵太多的話,摻點白開水進去勉強也能湊活用。
他就坐在庭院門檻,抬頭看著浩瀚星空。
經過他的改變後,這世界終究還是變了。頭曼冒頓,還有各個部落君長戎狄王……他們終究會成為曆史。而白稷則是可以永恒不朽,與世長存。
望著邊上打瞌睡的尚牛,白稷頓時一笑。
“汝若是困倦,可去歇息,還可睡兩個時辰。”
“尚牛不困!”
尚牛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努力搖頭。
“勿要逞強。”
“真不……困!”
白稷見他不願去也沒再多言,笑著道:“此地前往上郡,汝可知需要多少時日?”
“快些的話,二三旬便到。”
白稷通過地圖大概丈量過,差不多一千二百裡左右。二三十天倒也正常,畢竟還有大量的輜重。按照魏武卒的選拔標準來說,這速度其實算慢的。
“覺得快嗎?”
“相當快了!若是快馬加鞭,沿途郵驛更換戎馬,三日內便可抵達。”
尚牛好歹也是伍卒退下來的,還是王氏親衛。所以,他自然清楚行軍速度能如此已是相當不容易。
“尚牛聽說,皇帝準備還要開辟直道,屆時會更快!若馳道能打通,速度也能提升不少。”
“一般般吧,未來會更快的。對,聽說草原上的戎馬速度極快,日行千裡都可。”
“……”
白稷覺得自己這真的是對牛彈琴。沒辦法,在尚牛看來日行千裡那都是隻存在於傳說中得神()駒。至於更快的,那是想都不敢想。
“匈奴戎狄著實可惡,犯我秦關,殺傷擄掠。尚牛這次過去,定要砍下幾顆匈奴腦袋!”
尚牛義憤填膺的開口,全然忘記自己是白稷親衛的事實。作為親衛,他的任務隻有一個,那就是保護白稷的安全。至於上戰場和匈奴死磕,那都是其餘伍卒的事,和他壓根沒關係。
聊著聊著,時間也就到了。
天還蒙蒙亮,就看到城外已經點燃了狼煙。
緊接著,此起彼伏沉悶的號角聲便響徹鹹陽。
白稷伸了個懶腰,胖虎大毛等野獸也是隨之起身。
它們都知道,要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