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數百勇卒的保護下,頭曼徐徐走出城。望著白稷和扶蘇,眼神內透著濃濃的殺機。事情他都已知曉,蘭氏和須卜氏已經被秦國拿下,匈奴這次是損失慘重!
“攣鞮氏,頭曼。”
頭曼雖然心中窩火,卻也隻能隱忍。放之前他是真的不虛,他不信秦人能破城。可聯想到探子拚死換來的消息,他心裡唯有深深的膽寒。按他們的說法,諸多部落皆是遭受到神雷天罰!驚雷炸響,掀起無數氣浪,靠近的匈奴瞬間會被炸的四分五裂!
“秦國國師,白稷。”
“扶蘇。”
扶蘇是老朋友了,頭曼自然是聽說過的。所以,他現在是直勾勾的盯著白稷,一字一句道:“汝就是白稷?!”
他用的是秦語,雖然非常蹩腳但也能聽懂。白稷淡然頷首,悠然開口道:“那就不廢話了。把所有俘虜放出來,我可以立刻退兵。秦國素來是以和為貴,不喜歡打打殺殺。放了諸夏俘虜,我們退兵,如何?”
彆說頭曼,扶蘇聽到這話都有些不好意思。
以和為貴?
不喜歡打打殺殺?
您老確定說的是額們秦國?
頭曼嘴角直抽抽,秦國那可是出了名的嗜戰好殺。聽探子回報,白稷以一己之力殺了上千人。就這,竟然還好意思說自己和平?!
“嗬,吾若放了俘虜,焉有活路?”
白稷輕飄飄的抬起手來,鵝毛大雪徐徐飛來。轉眼間便幻化成了晶瑩剔透的藍色長劍,接著打了個響指,常見憑空而起,懸浮在他左右兩側。
“你覺得不放俘虜,本君便殺不得你們?本君不是給你選擇,隻是讓你體麵些而已。你不放俘虜,那麼本君便屠城滅族。你若不信,大可試試。”
匈奴勇卒皆是倒吸了口涼氣,滿臉驚恐。頭曼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白稷難不成真的是天神?!
白稷話音落下,飛劍化作虹芒爆射而出。速度之快連看都看不清,隻能看到道虹芒飛過,速度已經達到了音速。接著,便有匈奴被斬去頭顱,噴出無數鮮血,自戎馬上跌落下來。
一時間人仰馬翻,伴隨著陣陣驚恐聲,包括頭曼在內,也是閃過抹畏懼。他終究也隻是凡人,活了這麼多年是頭次看到這等手段。
“本君隻是要告訴你,本君想屠城,一人足矣。放了諸夏俘虜,本君在此可向天地立誓,隻要你們放了俘虜,讓本君麵子上過的去,本君會立刻帶著所有人回去,絕不會有人攻城!若違背誓言,天誅地滅!”
白稷說所有人的時候,還特意加重了語氣。旁邊的扶蘇強忍著笑,努力讓自己保持著平靜。白稷說的是實話,的確沒人攻城,因為……隻是一隻金雕!
頭曼沉默不語,他有種感覺,白稷會耍花樣。可看白稷的模樣,似乎並未有所隱瞞。旁邊跟著的兩位匈奴智者麵麵相覷,在旁邊是嘰裡呱啦的議論著。白稷都能聽明白,大概就是在商討這件事。
秦國做過的事情,他們也都有所耳聞。當初白起坑殺四十萬趙國降卒,手段之狠辣令他們都為之膽寒。頭曼城內可都是匈奴勳貴,還有不少戎狄君長。如果真的觸怒了秦國,就算不顧俘虜死活,直接屠城滅族也不是不可能。
白稷的能耐擺在麵前,是貨真價實的神靈!若是觸怒他的話,整個頭曼城都得玩完。白稷已經立下誓言,隻要他們放了俘虜,他們便會帶所有人離開,不會有任何人進攻頭曼城。正如白稷所言,他這不是給頭曼選擇,隻是通知他而已。
所以,他們沒的選擇,隻能答應。
“好!吾可以放了俘虜,但你們也要遵守誓言!”
“放心。”白稷頓了頓,淡然道:“記住了,給她們都準備好衣物,她們若是有什麼損傷,本君絕不輕饒。”
頭曼寒著臉,帶著他們回到城內。
“國師手段,扶蘇受益匪淺!”
扶蘇現在覺得自己確實沒來錯,學到了不少東西。其實類似的文字遊戲,秦國有位前輩叫張儀,他也玩過。不過,他玩的不太地道,被楚國人恨得是牙癢癢。早年張儀為了促成秦楚聯姻聯盟,言之:臣請獻商於之地六百裡……長為兄弟之國。
注意,他說的是臣請。也就是說這後續耍賴那都是張儀的事,和秦國無關。最後楚國使者找他要地,張儀兩手一攤,咱就隻有六裡封地,你們要就拿走,不要算球。楚國選擇平息,也是因為當時形勢緣故。
等候了足足近一個時辰,城門這才緩緩開啟。在匈奴人的看守下,一排排的諸夏女子徐徐走出。人數非常多,一眼都看不到頭。白稷估摸著得有三五千人,她們也都穿著不合身的絨皮裘袍。踩在雪堆上,腳印是一深一淺。
有老又少,年紀最小的怕是還不到十五歲。臉上大部分都帶著傷,鼻青臉腫的。還有的生了凍瘡,手指凍得和蘿卜似的。
頭曼無比認真的看著白稷,“所有俘虜都在這,你們該履行誓言!”
白稷以神念大概感應了下,確定是沒有遺漏,頭曼沒有耍花樣,的確是把所有俘虜帶了過來。她們大部分皆是雙眼無神,就這麼前後跟著。她們遭受到太多的折磨摧殘,就算捆著她們的繩索已經被解開,可心裡頭依舊戴著枷鎖。
“公子,我們帶她們回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