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現在桑葚也都熟了,白稷沿路采購了不少,大部分都泡成了桑葚酒。桑葚的口感很甜,白稷小時候其實很喜歡吃。就是吃了後比較難清洗,手上嘴上衣服上全都染成了紅紫色,而且還很難清洗。
白稷專門問過淳於越,桑葚算是黔首最容易吃到的果子。每年四五月份,都會采桑葚,口感也是極佳。白稷這幾日有空便會在樓船看看,看看螺旋槳有沒有什麼問題,或者說靈石蘊藏的仙氣還夠不夠。沿途倒也沒遇到風浪,反倒是撞了礁石。
當時樓船撞出來個大窟窿,要不是白稷出手及時,兩千石的物資都會因此直接喂魚。飛魚當時心疼的直抹眼淚,還說因為速度太快,當時沒反應過來。這艘樓船可是他爹耗費數年時間打造的,要是沉了的話他也不活了。
關鍵時刻還是白稷出手,以仙法強行將江水阻隔在外,再以準備好的木板貼在上頭,然後用鐵釘釘嚴實了。好幾個船夫都看傻了,他們可沒這修船的本事。鐵釘竟然還有這妙用?!
……
沿途景色優美,時間也隨著樓船飛速流逝。過了漢水和江水的交彙處後,他們距離南郡也隻剩下幾日的距離。
秦騰這些天都翻看著竹簡,全都是靠近港口後,郡縣送來的相關情報。還路過一處決堤的堤壩,大水衝垮了堤壩,方圓幾十裡地全都變成了窪地。看著房屋被江水泡著,扶蘇眼睛泛紅,久久說不出話來。
江水裡泡著不少黔首屍體,還有牛羊山彘。這些牲口的屍體都便宜了鱷魚和其他的河魚,鱷魚也可以吃腐肉。至於其他的屍體,都被白稷撈了起來。塵歸塵,土歸土,白稷將他們火化後裝進了壇子裡頭。
剛開始的時候樓船上還洋溢著歡樂,畢竟兩岸景色著實不錯。閒暇之餘還可以下棋玩牌,包括白稷在內其實都沒往心裡去。但是,當看著水中漂浮著的屍體,那一刻白稷再也笑不出來。
想是一回事,當親眼看到後是另外一回事。秦騰隻是長歎了口氣,當初他就任南郡郡守,類似的事情倒也看的多了。大大小小的戰事他也經曆過多次,這種真刀真劍的決戰,他絲毫不怕。可麵對水患,卻也隻有無能為力。即便築造堤壩,依舊會有決堤的可能。
每年至雨季汛期,大江德水都會泛濫。沿岸黔首皆是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一旦決堤,最倒黴的就是他們。
“君上,可有辦法能根除水患?”
“很難。”
白稷搖搖頭,除非他能踏足至元嬰境,達到天人合一的地步,才可能說操控天象。便是在後世高科技發展,可真有辦法徹底消除水患?
一個字,難!
“辦法倒是也有,咱們可以在巴蜀建造大壩。沿著水路,沿路修築堤壩。然後,咱們還可以利用大壩發電,控製洪峰。簡單來說,就是在汛期攔蓄洪水,等到枯水期泄水補枯。”
他們都是混了多年的老油條,對這些或多或少了解些。特彆是相關的水利工程,他們自然也都知曉。原理簡單,要實施起來可不容易。三峽工程,可是世界上最大的水利樞紐,現在這時期還是彆想太多。
至於說發電?
對於他們聽不懂的詞語,他們素來是直接跳過的。
“三峽之地,兩岸連山,略無闕處。重岩疊嶂,隱天蔽日,沿溯阻絕。地勢險隘,想要築造堤壩,似乎……”秦騰忍不住開口,昔日李冰修造都江堰,不知死去多少人。要想築造堤壩,幾乎是不可能。
“事在人為,慢慢來就好。”
白稷笑了起來,遙遙看向遠方。
水天一線,日落西山,白鷺成列飛過。
“南郡,終於是要到了!”
不管南郡水患多嚴重,他都有把握能令堤壩不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