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黔首皆是強撐著,邁動腳步直奔港口而去。
隻要有口吃的,讓他們做什麼都行!
……
……
港口處,白稷正在安排水師把糧草運下來。沿岸河魚泛濫,驚得沿岸黔首伍卒各個瞪直了眼睛。白鱀,鼉魚,江豚,還有比人高的河魚。還有伍卒乘木舟,幫著把繩索解開。往日凶狠吃人的鼉魚,一個個全都老實的很。還有的直接翻著肚皮,似乎是在玩耍,溫順的和兔子似的。
“君上,情況要比吾等所想的更為嚴重。”
秦騰深深的歎了口氣。
放眼望去,全都是麵黃肌瘦紅著眼的黔首。不少都是光著腳丫子,拖家帶口的趕了過來。港口熱鬨的很,各種聲音都有,稚童的哭鬨聲尤其響亮。
“公子,現在可有對策?”
“先派糧填飽肚子,命水師伍卒鎮守,以免生亂。另外命徐福帶著醫師和藥材,協助南郡治理。”
扶蘇有序不紊的開口,他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考慮過,心中早早便打好了腹稿。這次得虧是黃庭堅把醫家給忽悠來了,加上涇陽的方士,足足來了百餘醫師。這些方士的醫術都還不錯,在涇陽各地都有獨當一麵的能耐。有他們幫忙的話,絕對會更為順利。
“那後續該如何?”
“後續……”扶蘇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白稷笑了笑,“南郡良田被毀,再想耕種今年隻怕也已來不及。本君打算在此地建造工坊,招黔首為工。他們來工坊內工作,本君便管飯。他們親眷妻兒,也能填飽肚子。”
“嘶……”
淳於越瞬間倒吸口涼氣,眼睛也因此亮了起來。
涇陽因為春耕的緣故,很多工坊的產能都因此降低。實在是因為沒人,他們也是束手無策。
可南郡不缺人啊!
現在有十餘萬人無事可做,成天隻能想辦法搞吃的。白稷這一手,便可讓南郡黔首為工,對秦國來說同樣是樁好事。往年發生水患,這些受災的黔首都會成為秦國的負擔。而白稷這麼做後,便可讓他們瞬間為秦國出力,甚至還有可能賺一筆。
“修建工坊,需要用到大量的木材。得先上山伐木,伐木後便放火焚燒,再開墾成良田。不需要管禁令,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出了事情本君擔著!本君此次帶來不少的土豆玉米,可以先臨時種上些。在最短的時間內,令他們可以自給自足。”
“君上英明!
秦騰抬手作揖,佩服不已。
如此一來的話,後續南郡便可運轉起來。建造出來的物資,完全可以走水路運送出去,賣個好價錢。前期錢糧不足,隻能暫時管飯,等後續開始盈利,還可以給他們發工資。
就在他們商議的時候,就看到禮帶著票人快速而來。
“南郡郡守禮,拜見國師。”
“免禮。”
白稷揮揮手,注視著眼前的中年人。白稷記得後世秦簡中記載了位洞庭郡郡守禮,這個禮對待黔首極好。親自敕令,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興黔首為徭役,得先調動城卒、隸臣妾、城旦舂……若是有縣令違背,嚴懲不貸。
看的出來,應該就是他。沒想到他現在還在南郡這裡擔任郡丞,因為水患的緣故搖身一變成了郡守。若是不出錯的話,他此次應當是治理水患有功,然後被調至洞庭郡為郡守。
“禮公,你先帶人先分發糧食,先夠他們兩天吃的再說。敕令所有人不得搶奪,誰敢搶奪,本君必誅之。”白稷頓了頓,又看向了徐福,“這位是本君帶來的醫卜,南郡醫卜相關事務,全權交予他。”
“唯!”
現在徐福也有獨當一麵的能耐,當初在草原上他也學了不少東西。該怎麼就地取材,防範疫疾,徐福完全可以勝任。
“分發好物資後,本君再安排後續。總之,決不能再令南郡餓死一人。誰敢怠惰,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