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辦法嗎?”即使是這種時刻,芸娘也沒有自亂陣腳。
“有。”
“什麼辦法,一個對我,對你,都很殘忍的辦法。”
“沒關係,我可以。”
“可是……”
“你是白夜城的城主,自當守護自己的城民。”
芸娘說完,不等雲崖開口,便接著繼續道:“而我,是一個女兒,白夜城的城民裡有我的爹爹,我不能退。”
“會很痛苦。”
“我不怕,再說,我隻怕不能為小河村的人報仇。”
於是——
芸娘自剖妖丹,將妖丹藏進了雲崖的身體內,掩蓋住了他最後一絲丹元氣息,以便在最關鍵的時候,暴露出來,將天雷引來。
他們大婚那日,便是雲崖的忌日。
喜堂之上,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見。
他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再見。”
然後,雲崖以身作局,將自己的身體變成了困住雲翳的監牢,並藏了起來。
芸娘則將自己的身體沉入被改變的陣眼之下,用來鎮壓邪魔之氣。
他們很清楚,他們做的這些準備,也許並不能如她們所計劃的那樣發生,更何況那天魔實力深不可測。
所以,他們用這種方法,隻是希望那一天能夠來得更晚一些。
這樣,也許就能有什麼人、或者什麼宗門,伸出援手,將幕後那位天魔也消滅。
他們這一計,險而又險,他們怕無法護住整個白夜城的安全。
雲崖死後,雲翳假冒雲崖,想要成為城主取而代之,卻屢屢失敗。
因為雲崖就算死了,也早就布置好了一切。
隻用三年時間,雲翳便按照雲崖的計劃,被弄死了。
至少,身體死了。
那束縛雲崖他們的防禦陣法,自然也沒有要將雲翳放出去的意思。
畢竟,天魔族那位,一開始就把雲翳選做了祭品。
被他抓來的陰時陰命的人,因為身上帶著老何的一絲妖力,所以被芸娘感應到,想辦法庇護了下來,勉強留下了一絲魂魄。
但因為被殺害的女子越來越多,想要報仇的執念,竟是也漸漸形成了人災。
一百年的時間,足以發生很多事。
比如,芸娘和雲崖一起種下的曇花,生出了小小的花靈。
比如,芸娘在秦蓁他們到來前,便無望地死去。
比如,雲崖和芸娘費儘一切設下的陷阱,天魔族其實根本沒放在眼裡,就算是化神期的雷火,也不過是能燒毀他分身的半條命而已。
比如……
因為他們拖了足夠漫長的時間,終於等來了秦蓁一行人。
一切,都結束了。
所有來吃冰品的人都紅了眼眶,秦蓁注意到,那些人裡甚至有妙音閣的齊長老。
“故事裡的那一家三口團圓了嗎?”有孩子天真的問道。
景星輕輕應答:“答案都在這一碗裡。”
沒得到確切的答案,眾人失望不已。
直到秦蓁宣布,要將這道冰品免費交給眾人。
食物,能夠串起過去和現在。
也一定能串起,現在和未來吧?
在很久很久的未來,若是有人再吃到這一道冰品,還能記起老何他們嗎?
一定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