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在意牧歸夷的嘲諷,他隻求那個答案。
“她寫了妖族現在的情況,要我們破雲宗前去救人。”
“還有呢?”
“隻有這些。”
“還有呢!?”
有蘇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個度,連帶著掐著牧歸夷脖子的手都緊了許多。
仿佛牧歸夷要是再說不出令他滿意的答案,他便要將牧歸夷的脖子擰斷一般。
寧魄見狀,下意識地就想要去救牧歸夷。
可是,還不等他行動,牧歸夷卻是突然笑了,隻是那個笑,看起來極為冰冷。
“怎麼,你以為她會求救嗎?”
這一句話,就像是抽去了有蘇身上所有的力氣。
但很快,他便重新紅了眼睛,一隻手幾乎掐的牧歸夷脖子“嘎吱”作響。
“你們破雲宗不是最喜歡行俠仗義了嗎?為何不去救她?那是血書啊,你們為什麼不去救她!?”
他哪還有剛剛一丁點從容的模樣。
這一刻,他不是什麼妖族的族長,而是一個失去了孩子的父親。
“因為,那是她的願望。”
牧歸夷艱難地從嗓子眼裡,擠出這一句話。
這一次,語氣裡再沒有諷刺,而是帶著淡淡的傷感和尊重。
“……什麼?”
有蘇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稍稍鬆開了對牧歸夷的鉗製。
“她事事交代妥當,卻不提自己半句,你覺得是為什麼?”
因為,她在很早很早以前,就不想活了。
“那你們也應該去救她啊!”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你不是醫修嗎?你們不是最喜歡拯救弱者嗎?就算她不想活了,你們就要放任她去死嗎?”
這真的很不像有蘇會說出的話。
他應該是淡淡的、微笑著,讓人琢磨不透的模樣。
而不是這樣聲嘶底裡,去質問、去嘶吼的可悲模樣。
牧歸夷忽然覺得他很可憐。
他就像是套上了一個假麵,微笑是他的麵具,深不可測是他的麵具,心狠手辣也是他的麵具。
但其實,他也許隻想當一個好父親,一個好丈夫而已。
可即使如此,牧歸夷說出的話,依舊冰冷而不動聽。
“在她想要活下來的時候,你連一個擁抱和安慰都不給,在她一心求死的時候,你卻千方百計地要她活,有蘇,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有蘇:“!”
“她是一個人,獨立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考,她不屬於你,也不需要你為她做任何決定。”
“閉嘴,閉嘴,閉嘴!”
“……我去救她了。”
“什麼?”有蘇整個人直接僵住了,他猛地看向牧歸夷。
而這一次,不等牧歸夷開口說什麼,後麵的水鏡便已經給出了答案。
是的,牧歸夷他們去救了。
他們按照那個傳信的天衍宗弟子給出的訊息,一路殺上了天衍宗和問星門當時所在的地方。
天衍宗和問星門上下弟子,三百零八人,所有圍困妖族、囚禁三娘的人,他們一個沒留。
而後麵的水鏡裡,破雲宗的人也與問星門門主和聞人煬交上了手。
寧魄記得就是這一戰,牧歸夷被聞人煬傷了丹田,以至於現在都無法一直保持在煉虛期,而不得不壓低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