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他看見她又露出那個明媚又熟悉的笑容,迎接著他的到來時,那些話忽然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最後,他隻憋出了這麼乾巴巴的兩個字。
可是秦蓁卻並不在意這個,甚至還乖巧地點了下頭:“嗯,醒了。”
“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景星問完,就覺得自己又問了一句廢話。
傷的那麼重,秦蓁現在肯定哪裡都不舒服。
怎麼回事?
今天這張嘴,怎麼就跟借來的似的,老說一些他自己都聽不下去的廢話。
他的能言善辯呢?他的哄人技巧呢?
景星還是第一次這般無措,甚至開始嫌棄自己的嘴笨。
牧歸夷自然也看出了景星的窘迫,可他並沒有要幫景星的意思,甚至還看好戲的輕嗤了一聲。
失憶這事,他還沒和他好好清算呢。
讓他吃點癟,嘲笑一下,怎麼了?
秦蓁完全沒看到這其中的暗流湧動,還在那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沒哪裡不舒服,你們不用擔心。”
不過,就她現在這副毫無血色的模樣,這話根本沒有任何說服力就是了。
果然,景星聽完她這麼說以後,心裡更加難受了幾分。
因為,秦蓁實在是太過懂事了。
她不想讓他們擔心。
這種感覺,景星經曆過,所以很懂。
小時候,他生病了,明明很難受很難受,卻不敢告訴無涯。
還總是強撐著說自己沒事,哪怕自己下一秒就會暈倒,也會牽起嘴角微笑。
直到無涯離開,才敢暈過去。
因為,他怕無涯擔心,更怕……無涯像其他人那般,覺得他麻煩,將他再次丟棄。
他沒有安全感,惶惶不安,所以不敢軟弱,不敢透露出一點真實的情緒。
特彆是在對自己很好的人麵前,這種不安便會無限被放大,因為在意,因為喜歡,所以總想著讓對方放心。
就算來到了破雲宗,他也花了很長的時間,才重新建立起了一絲安全感,不再這般“懂事”。
“哎。”
景星忽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二師兄,怎麼了?”
秦蓁見狀有些不解,便是牧歸夷都不知道景星這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景星沒有說話,而是緩步走到了秦蓁的麵前。
“手。”
秦蓁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但還是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景星伸手,將她的右手牽過,然後在她的掌心,放下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糖果。
糖果裡還裹著山楂,看起來很好吃。
“謝謝?”
秦蓁不知道為什麼自家二師兄,忽然要給自己糖,不過她還是將糖果抓在了手心,禮貌地道了謝。
說起來,大師兄也很喜歡給她塞糖來著。
難道她看起來特彆顯小?
或者——
在他們眼裡,她看起來特彆饞!?
一想到第二種可能性,秦蓁隻覺得自己的心忽然被紮了一下。
不,不至於吧?
應該不是吧?
她真的看起來像是餓死鬼投胎嗎?少吃一顆糖,就會死的那種?
秦蓁一時間想了一堆有的沒的,甚至越想越離譜起來。
但好在,景星接下來的話,打消了她那些離譜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