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年,他枉為人父。
雖然剛剛與女婿的交談中,女婿什麼都沒說,但是女兒女婿越是不說,他越是心虛,越是覺得對不起喻色。
喻衍回來了。
抓藥回來了。
他是衝?進來的。
拎著藥就衝?進了廚房,全部的倒進了藥鍋裡。
正要打開火,就看到一道人影打在了灶台上,“爸,我來就可以,你去陪墨先生和小色。”
結果,他打火的手直接被按住了,然後就聽喻色道:“哥,我來吧,你先彆打火。”
“什麼?”
喻色又看了一眼藥鍋,道,“你這藥包都沒拆封呢,要是這樣煎起來,那就是在煎塑料的湯汁了。”說著,她就從藥鍋裡拿出了一小包沒拆封的藥包,撕開了包裝,把藥倒進去。
然後,再來一包。
喻衍直接傻了,“還……還要拆包裝的嗎?”他是完全不懂,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活。
以前這樣的活,都是交給保姆或者是他媽陳美淑動手的,他從來沒有煎過藥。
“也不是全都要拆開包裝,是這種塑料的一定要拆開,但是那種網紗的就不要拆開,那種網紗的裡麵包著的藥都是粉沫狀的,之所以用網紗包裝,是不想讓藥沫四散開來,那樣很容易降低藥效,嗯,就是這種,這是不需要拆包裝的。”喻色又從裡麵挑出了一個網紗裝的藥包遞到喻衍麵前。
果然兩種包裝是完全不一樣的,喻衍點頭,“我明白了。”
然後幫著喻色把剩下所有的藥包從水裡撈出來,一包包的拆了,這才打開了火。
這一次,喻色沒有阻止他了。
告訴了他煎藥時哪個時間段要用什麼火,喻色這才又回到了客廳。
再看時間,距離針灸已經有二十分鐘了,她便上了樓,去給陳美淑拔針了。
樓上的臥室裡,喻沫和喻顏一直在陪著陳美淑,一眼不眨的盯著陳美淑,就怕陳美淑一不小心抓到身上的銀針傷了自己。
眼看時間越久,陳美淑的精氣神越來越充沛,母女三個的臉上也漸漸的露出了笑容,這是真的活過來了。
喻色推門而入的時候,正是母女三個有說有笑的時候。
那是一份旁的人很難融入的家庭之樂。
以前的喻色就融不進去,現在也很難融進去,她們之間,多多少少還是生了隔閡,絕對不是一朝一息就能解除的。
“小色,你來了。”陳美淑是正對著門的,所以也是第一個發現喻色回來的,欣喜的叫喻色,“小色,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都要再對你說一聲對不起,以前媽媽太混蛋了,以後待你一定如親生的女兒,我剛剛想起了當年我答應過美玉的,答應她一定要對你好的,是我不好,我辜負了她,也辜負了你。”
言詞懇切的道歉,喻色點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沒有辦法把自己的角色一下子從之前的不喜歡轉到喜歡上來。
實在是從前的傷害太多。
“小色,我和顏顏以後也會對你好的,不管你和墨先生做過什麼,都不會再記恨了。”喻沫也表了態。
喻色還是點點頭,她總覺人都是那種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要她相信喻沫和陳美淑,那要時間來確定,而不是她們兩個道道歉就可以相信的。
她再也不是那麼容易就相信彆人的人了。
隻為,這世上太多的用心險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