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灌進來,很是刺骨。
而有風意味著什麼,喻色心裡很清楚。
有風就意味著這駕飛機有地方已經破損了。
然後風就從破損的地方灌進來。
這麼高的空中飛機壞了,如果不及時下降,下降到有空氣的海拔高度,那麼情況將是很危險的。
她腦子裡全都是剛剛義無反顧走向駕駛艙的墨靖堯的背影,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吸氧,就衝向了駕駛艙。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墨靖堯有沒有戴上氧氣罩。
如果沒有,他性命堪憂。
忽而,機艙裡的喇叭響了,“飛機緊急下降,請係好安全帶,低頭,抱膝,注意安全。”
這明明是安全警告的聲音,內容一點也不好,聽了更讓人心發慌。
可就因為這聲音是來自於墨靖堯的磁性嗓音,就仿佛有魔性一般,讓喻色隻覺得好聽,也很愛聽。
她聽話的低頭,抱膝,輕輕閉眼睛,心裡不止是為自己祈禱,更是為墨靖堯祈禱。
他會沒事的。
那她也會隨著他一起沒事的。
回想他剛剛的聲音,果敢,平靜,不帶一絲顫音。
那聲音就仿佛是隨便與人說一句話似的,平常的不能再平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卻隻有喻色知道,換成是她來說,絕對做不到那麼平靜的語調。
說不慌是假的。
她現在就是慌的。
不過再回味過墨靖堯的聲音後,喻色就真的不慌了。
有他在,飛機會沒事的,他們這飛機上的所有人都不會有事的。
她相信墨靖堯的駕馭技術,他可以的。
飛機上原本就沒幾個人。
駕駛艙的正副機長,她和墨靖堯,還有就是陸江和一個空乘人員。一共就六個人。
此時每個人都在原地就位,誰也不敢也不能亂動。
喻色趴在膝蓋上,努力放空自己的思維。
然,當飛機突然間的也是急驟的下降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到了心跳的驟然加快。
一顆心仿佛要跳出胸腔一樣。
那樣的急墜,就有一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不過隻瞬間,她就告訴自己,有墨靖堯在,這就不是世界末日。
她還會看到明天的日出日落,還會摟著他的脖子,任由他親她吻她。
隻要淌過了這道坎,天是藍的,海也是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
飛機繼續急墜。
喻色明白,飛機這是要降到有氧氣的海拔高度,然後再找機場迫降,就安全了。
不過,想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絕對不容易。
她不知道駕駛艙裡現在的情況,一切隻能靠想象。
她隻希望駕駛艙裡的所有的設備都能夠正常運轉。
風越來越大,人也越來越冷。
一直抱著膝的喻色悄悄的抬起了頭,然後扭頭看向機窗外。
隻一眼,她居然就看到了山欒。
是的,就是山欒。
近在咫尺的山尖。
感覺自己此時正是直奔那山尖的感覺。
“啊……”喻色驚的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