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已修)(1 / 2)

“他們生於坍塌的時代,死於信仰的高台。”

【飛行器已抵達大氣層內部,持續降落中。】

“轟隆!!”煞白的雷電劈亮了昏暗的天空。

【當前處於雷暴區域,危險!!!緊急避險已開啟,祝您好運——】

……

“真漂亮啊。”

“好久不見這麼細膩白皙的膚色了,都怪這該死的輻射。”

“嘖嘖,看起來年紀也不大,不知道成年了沒有。”

“年少絕色,嘗起來才更妙啊!”

黏膩的目光肆意打量著台上的少年,他蜷縮在地毯上,衣服被劃得破破爛爛,欲遮不遮的樣子比完全不穿更惹人垂涎,露在外麵的腳趾圓潤白皙,蜷成一團讓人心生憐愛。

【檢測到諸多人類生命體,語言轉換芯片已啟動。】

黑長的睫毛戳在下眼瞼上,有些癢。

桑覺眼皮沉得厲害,隻模糊看見台下人頭攢動,無數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謔,他好像醒了!”

“這麼小一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住我……”

“嘖,你先打贏了再說吧!”

桑覺頭疼得厲害,亂糟糟的聲音在他腦子裡竄,鼻尖縈繞著一股臭熏熏的氣息。

“吵死了。”

“……”全場哄堂大笑,“還是個小辣椒呢!”

桑覺撐起身體,帶動了一陣鐵鏈的聲音,低頭一看,才發現腳踝被鐵鏈鎖著,冰冷的質感引得皮膚一陣瑟縮。

他正深處一個封閉的地下比武場,場地約莫七八十平米,兩個教室那麼大,站滿了戴著白色麵具的雄性人類。

他們高舉雙手,吹著口哨,更多人隻穿著薄薄的白色背心,濃鬱的汗臭味幾乎要把桑覺熏暈過去。

戴著黑色麵具的主持人高呼道:“老規矩,贏者博得美人歸——哪兩位先來!?”

“我來!看我怎麼把你們乾趴下!”一個肌肉鼓鼓囊囊的男人走上台。

“另一位呢?”

“我!”武台另一邊走上來一個旗鼓相當的壯漢。

打鬥開始前,他們不約而同地看了眼桑覺,眼裡都透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桑覺:“……”

雄性多的地方,春天的氣息也就特彆濃鬱——這些都是想帶他回家交/配的人。

這沒什麼,自然界的雄性多數靠著鬥毆或比美取勝獲得雌性的青睞。

問題在於,桑覺暫時不想求偶,並且他的本體是隻惡龍,雄性惡龍!這些人身上還都散著他不喜歡的臭氣。

小惡龍捏捏鼻子,不愛洗澡的雄性是不配得到求偶權的。

“乾他丫的!!”

武台上的兩人打得難舍難分,拳拳到肉,他們下手都狠極了,專挑致命的地方,一抓住機會就試圖彆住對方的大小腿,腰腹,乃至整個身體,直到把對方狠狠掄在地上,砸出“轟”的聲響。

“這肌肉白長了?絞死他!”

“行不行啊,不行讓我上!”

“打不過就彆浪費時間了,趕緊下來!!”

激昂的人群裡,一個穿著整齊的男人始終直勾勾地盯著桑覺。

他和主持人一樣,戴著黑色麵具,應該是武台的主辦方,灰色瞳孔裝著滿滿的欲望。見桑覺看過來,男人舔了舔乾澀的嘴角,無聲地說了幾個字。

——我後悔了。

桑覺隔著混亂嘈雜的人群,在男人身上嗅出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就是這個混蛋把他抓到這裡來的!

一天前,桑覺剛從休眠艙裡蘇醒。

飛行器穿過了這顆星球的大氣層,沒成想在降落至兩千米高空時,一道雷電直直劈中飛行器,為避免機毀人忙,飛行器的緊急避險程序直接把他彈飛了出去。

桑覺摔在一片廢墟中,意識消散之前,隻見幾個戴著黑色麵具的人類朝他走來,其中一個人給他紮了一針,導致他徹底失去反抗能力。

武台就要分出勝負了。

後上台的男人被前者死死扼住脖子,臉憋得通紅,眼睛充血,卻一副寧死不認輸的架勢。

桑覺麵無表情地看戲,剛醒過來,他還需要時間恢複體力。

嫌坐在地上太累,他還托住了下顎,顯得又乖又淡定。

他不是特彆明白,自己作為一隻雄性惡龍,這些人帶他回家又沒法交/配,為什麼還要這麼努力?

思來想去,桑覺得出了一個結論——可能是災難導致這個星球的人類智商下降了,分不清雌雄。

沒錯,就是這樣。

壯漢真的快被勒死了,但很遺憾,主持人叫了停。

他跪在地上劇烈咳嗽,而沒人關注戰敗者,所有視線都集中在高舉拳頭歡呼的勝利者身上:“不服來乾!!”

“贏家1號獲得半小時的休息時間,下一對誰來!?”

“我試試!”男人脫掉外套,跳上武台。

“好!那麼誰來對戰?”

“我。”一道輕靈的少年音色響在眾人耳邊。

主持人環顧一圈,發現說話的竟然是這次比賽的獎品——被鐵鏈鎖著的漂亮少年。

少年天真道:“想帶我回家,不應該先和我打嗎?”

“……”

“哈哈哈哈哈哈!這次的小東西真有意思!”

主持人走到桑覺麵前,蹲下嗤笑道:“小家夥,他們一拳下去你可能就沒了。想打架的話,不防等決勝者出現,回床上好好打——啊!!!”

桑覺絞住他的脖子,狠狠一擰,骨骼發出承受不住的咯吱聲。

“疼疼——鬆開啊!!”

桑覺依舊是那副純真的表情,但下手一點都不仁慈,他揪住主持人的頭發,狠狠砸向地麵,一下比一下重,直到血液浸透地毯才鬆手。

主持人癱在地上,幾乎沒了氣息。

台下看客們頓時安靜了,有人竊竊私語:“日!彆是抓了個畸變者回來?”

“不可能!之前測過這小東西的汙染指數,是普通人沒錯。”

“他一看就是沒練過的,不是畸變者能做到把人掄著砸?”

桑覺扯出主持人腰間鑰匙解開鐵鏈,還順手牽羊套上了主持人的外套,裹住衣衫襤褸的自己。

他赤著腳,一步一步走下台。

“有人想和我打嗎?”桑覺歪頭,“沒有的話我就走了。”

沒摸清情況,一時沒人敢動。

一臉血色、奄奄一息的主持人用儘一後一口力氣咆哮:“攔住他!我發誓他不是畸變者!!”

桑覺不高興地握住拳頭,得速戰速決。

之前紮進身體的那針劑不知道什麼成分,四肢現在都還有點發軟,他看了眼最近的出口,有了想法。

聽到主持人的話,原本還在猶豫的麵具男們一擁而上——隻要不是畸變者,他們並不會驚慌,甚至極為興奮。

在他們看來,被團團圍住的桑覺無異於羊入狼口,區彆就在於被哪隻狼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