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下樓的刺客會被外頭圍著的護衛抓個正著,所以他們不用擔心。現在要擔心的,也隻有這個沒用的丞相。
"你逃不掉了。"宇文頡看著那人道:"放開他吧。"
漢子連連後退,神色慌張。扭頭想去看樓下的場景。
就趁著這個時候,花春抽出右手,捏著尖銳的發髻,直接往後猛地一刺!
"啊!"慘叫聲響徹整個酒樓,那人傷著了痛處,不由分說地就抓緊了她,狠命一刀往她胸口刺過去!
"你蠢嗎!"宇文頡睜大了眼,臉上頭一次顯出焦急的神色。
當真是沒見過這麼蠢的人質,被人抓著就老老實實等人想辦法救他啊,瞎動不是惹人撕票嗎!腦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賀長安幾乎立刻就行動了,想上去救人,奈何距離太遠。就算他已經抓到了那人的手腕,刀刃還是進了花京華的心口。
倒吸一口氣,他猛地將那人甩開,睜大眼看著花京華。
畫麵好像突然放慢了,這人清秀的眉眼間閃過一絲痛楚,接著看向他,目光裡有令人心悸的溫柔。
宇文頡皺眉。
他聽見了匕首落地發出的刺耳聲音,也看見花京華緩慢旋轉的身子,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賀長安說的沒有錯,花京華當真是秀色可餐,眸子裡清澈溫柔,像極了一隻玉兔。
突然就沒有那麼討厭他了。
不過現在,好像已經晚了?
花春捏著心口上插著的刀,慢慢地、緩緩地、十分唯美地跌坐在了旁邊的長凳上。
"京華!"賀長安痛心地過去扶著他的肩膀。
剛剛結拜的兄弟難不成就要天人永隔?老天為什麼會這麼殘忍!
"我?沒事。"花春虛弱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皇帝:"你們無恙便好。"
宇文頡抿唇,幾步走過來看著他,猶豫了半天之後,歎了口氣。
"你是個好丞相,朕不是個好皇帝。"
"皇上彆這樣說??您挺好的。"
宇文頡搖頭,閉了閉眼:"朕自己的脾氣自己清楚,很多次冤枉了你,朕也知道。"
隻是拉不
"臣很欣慰。"花春繼續虛弱地笑:"皇上是明君,以後哪怕沒有了臣,也定然能給大梁一個盛世之治。"
賀長安歎息:"都這樣了,還惦記著皇上?"
"也沒什麼其他的可以惦記了。"花春閉上眼,伸手朝著皇帝的方向,幽幽地道:"皇上就是百官的天,也是百姓的天啊??"
最後一個字悠長悠長,聲音沒了,擱在半空中的手也就猛地垂了下去。
宇文頡一驚,連忙伸手去抓著她的手,低喝了一聲:"花丞相!"
賀長安心裡悲痛,覺得很想落淚。
但是,還不等他醞釀出悲傷的情緒,在皇帝這聲丞相落音之後,他懷裡的人竟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拱手應道:
"臣在!"
賀長安:"??"
宇文頡臉上的悲傷全卡住了,看著麵前胸口插著刀死而複活的人,眯了眯眼。
詐屍?
"不跟你們開玩笑了。"花春笑嘻嘻地伸手把那匕首拔了出來,然後掏啊掏的把懷裡的銅鏡掏了出來。
堅硬的銅鏡背麵被匕首紮了個口子,這玩意兒不是想象中的金屬或者石頭,而是一種奇怪的雜渣混合物,怪不得那麼廉價了。
"我沒那麼傻,要不是知道這個東西在懷裡,我也不敢冒險。"花春笑眯眯地看著麵前的兩個人:"怎麼樣?我厲害吧?"
賀長安怔愣許久,捂了捂眼睛。旁邊的宇文頡將臉上的表情統統收了回去,二話沒說就伸手一把將他扛了起來。
"哎哎?"花春嚇了一跳:"二爺,乾什麼呢這是?"
大步跨去窗台邊,宇文頡一點猶豫也沒有地就要把她往外頭扔!開玩笑開到皇帝頭上來了,真是不要命。
重點是他還當真上當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哇!"在被拋出去的一瞬間,花春渾身汗毛都炸起來了,連忙跟八爪章魚一樣死死纏在帝王身上,雙腿夾著人家的腰,手摟著脖子,抱得死死的:"二爺饒命啊!"
脖子上細嫩的皮膚蹭著他的,宇文頡又黑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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