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裡還是那冷冷清清的花丞相,分明就是路上被人遺棄的小狗。
發生什麼事了茫然地抬頭看著岸上的人,她委屈極了,扁扁嘴道:“你又丟我……”
宇文頡是心軟了一下的,然而聽見許多腳步聲往這邊來了,為了保持皇帝的威儀,他還是選擇了大步離開。
“哇!”花春尖叫了一聲,還打著石膏的右手砸在了假山石上,疼得她瞬間酒醒了一半。
今晚上也是撞了鬼了吧,他肯定是被他身上的酒香和奶香給熏醉了,不然怎麼會突然覺得花京華真是……秀色可餐
黑了臉,宇文頡直接一個轉身,將懷裡這人狠狠摔進了麵前的小水池裡。
賀長安用這詞兒形容丞相的時候,他覺得賀長安可能有斷袖之癖。現在終於輪到自己了,他覺得這個詞很適合花京華。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瞎子不怕懸崖高,醉酒的人敢打虎。帝王的這張臉,自出生以來,除了先帝和太後,沒有第三個人摸過。而且他摸就算了,還敢掐,掐著笑眯眯地對他道:“來,再笑一個,彆板著啊!像剛剛那樣笑嘛!不笑我不給錢了啊!”
完了吧,他是真的開始不正常了。
眼前好像有平靜不起波瀾的湖被調皮的石子兒打皺,泛起了十分好看的漣漪。花春傻了,伸手過去摸了摸宇文頡的臉:“笑起來竟然這麼好看耶……”
心情格外沉重,宇文頡一路出府上了龍輦,頭也不回地往宮裡去了。
發春這是個什麼名字
“皇上”秦公公一回來就覺得不對勁,帝王的神色看起來好慌張,讓他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可有什麼事要奴才做的”
微微一愣,宇文頡上一刻還在生氣,下一刻直接笑了出來。
“沒……”宇文頡道:“回宮吧,朕想一個人靜靜。”
“花春。”懷裡這人十分認真地道:“喝唔啊,發。吃唔嗯,春。”
秦公公有些意外,卻還是吩咐奴才趕緊加快步子。
“那叫什麼”宇文頡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他。
皇上最近的情緒起伏有些大,身為太監總管、皇上的貼心人,秦公公是一定要猜皇帝的心思的,聯係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他仔細想了想。
歪了歪腦袋,花春委屈地道:“我不叫花京華。”
其餘的時候皇上好像都很正常,隻有在花丞相的事情上頭,陛下有些不對勁。說是故意刁難吧,可這又趕著給人家顏麵,賜婚不夠還親臨丞相府。說是維護吧,那也就不會每次一與丞相分開就格外暴躁,像是發生了很多令他不悅的事情一樣。
“下來!”皇帝怒了:“花京華,你好大的膽子!”
秦公公年紀也大了,很是不明白這年輕人的心思,這到底是喜歡還是討厭啊
“哎哎哎,彆!”花春嚇著了,連忙手腳並用地抱著他,跟上回在茶樓上一樣,可憐巴巴地道:“不就是名字嗎我告訴你,電話號碼都可以一起告訴你,你彆激動啊!”
想著想著,他就試探性地問:“皇上,聽聞今日花家三小姐進宮去看華嬪娘娘了,現在還沒出宮。”
翻了個白眼,宇文頡拎著花春的衣領,掃了一眼旁邊的小池塘,拎著人就想丟進去。
“嗯。”宇文頡應了一聲,沒多說。
至於他麵前這個,往地上一扔就可以了。
秦公公明白了,不感興趣,那也就是說沒想著把花丞相抬多高啊,興許就是鬨脾氣了吧,陰晴不定的,過段日子就好了。
賀長安才是真醉了,直接倒在秦公公身上睡了過去。秦公公著急地看向皇帝,後者給了他個眼神,讓他把人帶出去送回家。
“擺駕萬寶殿吧。”回去後宮,帝王疲憊地道:“讓霍昭儀跳舞,朕要安眠。”
“這你都不知道”麵前這人張嘴就笑了,笑得眼睛彎彎的,裡頭的月光卻還是閃閃動人:“你喝醉了吧”
“是。”秦公公應了。
酒香滿身,眼裡全是盈盈月光,朦朧得不像話,這樣的人叫清醒的宇文頡眯眼,沒好氣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這宮裡工作量最大的就是舞姬和各個會跳舞的嬪妃了,皇帝乾啥都要讓她們跳舞,看折子要跳舞,連睡覺都要讓人跳舞。
“臣很清醒!”花春一臉嚴肅地道:“皇上有何吩咐”
最可氣的是,她們跳的舞,皇帝還從來不看,就讓她們跳著不許停。
實在聽不下去了,帝王轉身,一把拆散這兩個人,眯著眼睛看著花京華道:“你清醒一點。”
饒是如此,還是有很多人為了留皇上在宮裡過夜,苦心學舞,希望有一天能讓皇帝看中。
宇文頡:“……”
宮門深深啊……
“是啊。”賀長安醉眼朦朧地跟著點頭:“我們成親了。”
花春飄在池子裡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見有人笑得很好看,眼裡的千年寒冰都在刹那間崩塌,瞬間春暖花開,花香滿天地。
“今天月亮這麼圓,一定是在慶祝我們成親了。”花春和賀長安勾肩搭背地走著,跟兩個傻子一樣一起仰頭看著天空。
等人把她撈起來的時候,她肚子裡都已經灌滿了水,被人七手八腳地抬去新房。
這樣看來花京華的酒量還真是不錯,方才分明是又騙人了。
“這是怎麼了”青嫋接過人去,驚愕地看著,品檀卻飛快地道:“奴婢先伺候主子洗漱,夫人早些休息吧。”
也就花京華那麼蠢才會把酒一滴不剩全喝了,賀長安都吐了不少在袖子上。而他,不用說,秦公公給他倒的是白水。
說著,就把人扶去了屏風後的浴桶邊,然後讓兩個丫鬟守在隔斷的地方,看那架勢就是不允人過去看的。
這兩人都醉得不輕,也就喝了兩壇子酒而已。宇文頡冷笑著轉身往外走。
青嫋也乖巧,聽話地就自己先睡了。
封建王朝就是沒人權!花春跌跌撞撞地蹭著人家的胸口站起來,不情不願地道:“好吧。”
屋子裡點著香,她睡得又快又沉。等品檀把花春從浴桶裡撈出來收拾乾淨之後,青嫋都已經在夢鄉裡了。
賀長安失笑,伸手去把他拎起來:“恭送陛下要送到門口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