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他好著呢,最近都精神奕奕的,還能一隻手幫我拿五個禮盒。”倒是你,威武雄壯的漢子都快瘦成套馬杆了。
站了一炷香的時間,宇文頡鬆開了他,跟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揮了揮手,意思是:你可以退下了。
這話為啥聽著怪怪的花春挑眉,摸了摸下巴。她是挺關心賀長安沒錯,畢竟是男神啊!但是跟他好歹也是熟人,關心關心不過分吧
藏獒撒嬌結束,又露出了獠牙。
宇文頡目光沉重地看了他一眼:“你關心長安就夠了,不必在意朕。”
花春扁嘴,收回手來揉了揉,老老實實地退下。
出於人道主義關懷,花春說了一句:“皇上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宇文頡坐在亭子裡一動不動。
幾天沒近距離觀察,這乍一看,皇帝好像清瘦了不少,大概是因為先前生病的關係,臉色也有點蒼白。
剛走出禦花園,就有陌生的太監來問花春:“丞相,皇上怎麼說”
難得啊,她還以為皇帝要冷落她好長一段時間呢,沒想到這麼耿直地又讓她侍駕了。
她很想問句你誰啊,不過掃了一眼腰牌,好像是太後宮裡的,便還是好聲好氣地道:“皇上應了,繼續去準備就是。”
竟然有這麼好的興致花春笑了:“是。”
“哎!”那太監高興地就走了。
“你……”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宇文頡道:“陪朕去禦花園坐會兒吧。”
晚會的節目已經都準備好了,還有兩天的時間,花春立馬出宮去找賀長安排練。反正要的是合家歡,節目也不用太規矩,有氣氛就行。
所以她十分有自信地道:“皇上放心,微臣既然敢這麼做,那就一定會考慮妥當的。”
於是接下來兩日,皇帝一下朝就看不見花京華和賀長安的影子了,問也懶得問,就一個人悶在心裡,孤獨地坐上龍輦。
大亂子花春低頭想了想,不能吧就算她搞了點特殊工具,那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的,頂多一些小事故,她都提前把滅火用的沙土給準備好了。
休養了許久的秦公公捂著腰繼續回來伺候了,結果一看皇上這低落的心情,嚇了一跳,連忙問頂替他的太監:“發生什麼事了”
喉嚨有些發緊,宇文頡垂了眼眸,麵上半點情緒也不露,隻淡淡地道:“萬一出了大亂子,你們……可彆指望朕會相救。”
太監茫然地搖頭:“皇上每日還是跟往常一樣,什麼特彆的事情都沒有啊。”
早知道…就把人多關在紫辰殿裡幾天了。
沒有秦公公皺眉,這哪裡像是沒有的樣子啊眼神都沒亮光了,魂也跟抽走了一樣。彆人看不出來,他卻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想到以後這兩個人可能會攜手站在風口浪尖,長安的手會堅定地拉著花京華的,花京華會靠在長安的胸口,兩人並肩而行風雨同舟,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皇帝的一顆心就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肯定出什麼大事了。
雖然先前也察覺到長安和花京華對彼此可能有好感,但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快得他不知所措,心裡驟然空了。
下朝之後皇帝哪裡也沒去,卻到了禦花園的池塘邊站著。
他不過幾天沒有跟他們說話,怎麼就有一種被他們兩個聯手拋棄了的感覺
秦公公猶豫了許久要不要上去問問皇上發生什麼事了,結果不等他開口,就見帝王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朝著那水池裡拜了拜。
麵前的人雙眼裡滿是無邪的笑意,坦蕩蕩地看著他,仿佛一點不覺得斷袖是多麼嚴重的事情,也好像已經有足夠的信心要與賀長安一起麵對未來的風浪了。
這是什麼意思秦公公忍不住踮腳往那池子裡看了看,除了魚,什麼都沒有啊,皇上是在祈禱什麼
心裡一沉,宇文頡表情很凝重,眼裡一時間湧過很多情緒。
“朕終於明白,為什麼明知道沒什麼用,那些人卻依舊會求神拜佛了。”
竟然就這麼明目張膽地承認了!
回過頭來,宇文頡淡淡地道:“因為已經絕望,除了求神拜佛,再也沒有其他能做的事情了。”
花春搖搖頭,討好地看著他道:“臣等都知道這樣做,陛下可能一時半會不能接受,但是您一定要相信微臣,微臣和侯爺都不會讓您為難的。”
這語氣太沉重,秦公公聽得都要哭了:“皇上…有什麼事情可以說給老奴聽聽,老奴為您分憂。”
不會讓他失望宇文頡皺眉:“你以為你們這樣朕會支持”
“分不了了。”宇文頡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走吧,回去改折子,今晚上有晚會呢。”
“為什麼不合適”花春道:“皇上放心吧,我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芙蓉宮的晚會麼秦公公有點驚訝,還以為皇上不會樂意去呢,沒想到卻還一直惦記著。
帝王眯了眯眼:“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看來這回有花丞相和攻玉侯的幫忙,皇上與太後定然能冰釋前嫌了。
歎了口氣,花春抬頭迎著宇文頡深沉的目光,認命地道:“昨日跟侯爺去四處看了看,想找個合適的時間以及合適的地點,才合適做那個事兒。”
日過天中,又慢慢偏西,帝王更衣之後,開始往芙蓉宮走。沒想到半路上龍輦就遇了太後的儀駕。
她還特意和賀長安四處亂晃企圖擾亂探子視線,就是為了在晚會之前把這事兒給瞞住,要不然多沒驚喜啊!結果沒想到還是被他知道了,真是失敗。
雙方宮人都覺得心裡一緊,在這兒遇上,萬一皇上一個不順心就轉頭走了,那該怎麼辦
花春嚇了一跳,心想這麼快就被皇帝發現了
太後也很擔心,甚至主動開口關心:“皇上臉色怎麼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