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姐知書達理,是很好的姑娘。”賀長安苦笑。
隱約猜到他想說什麼,花春有點尷尬,下意識地掙了掙:“二哥你等等,咱們先吃點菜喝點酒怎麼樣”
曲向歌臉色微白,怔愣地看著他:“是小女子不夠好,不得侯爺喜歡嗎”
察覺到他的逃避,賀長安眸子裡的神色黯淡了些,轉頭看著桌上壓根不剩什麼菜的盤子,更難過了:“你要我吃什麼”
“長安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一個人的日子更加瀟灑自在。”他低聲道:“辜負了曲小姐,長安必定親自上門賠罪。”
花春一愣,連忙起身去叫獄卒:“再來桌子菜!”
“什麼”寧太後一愣,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曲小姐:“這不是已經定下了嗎”
“好嘞!”獄卒應聲而去,比酒樓裡的店小二跑得還積極。
賀長安垂眸道:“長安可能要辜負太後的美意了。”
附近住著的囚犯都覺得萬分不公平啊,同樣是坐牢,為什麼人家硬生生坐出了高級客房待遇,他們卻是滾在稻草裡連饅頭都沒得吃
曲向歌站在一邊,咬了咬唇。
花春扒拉著木柵欄,有些不想回頭,但是想想,反正也快沒命了,還彆扭個什麼勁啊於是回過身來,看著賀長安問:“二哥今天看起來不太高興,是跟想說的話有關嗎”
悲傷了一會兒,太後還是言歸正傳:“哀家叫你來,是想說說你與向歌的婚事,日子馬上就要到了,你還沒下聘禮”
“算有吧。”他低笑:“我推了與曲家小姐的婚事了。”
賀長安沉默。
“啊”花春一驚,第一反應就是惱恨地拍了拍大腿:“我賀禮都準備好了啊!”
想起宇文羲,太後無奈地搖頭:“那孩子太擰巴,哀家也扭不回來。此番丞相罪責定下,已經是沒有餘地了。”
賀長安:“……”
看了太後一眼,賀長安小聲道:“其實皇上與太後都有寬恕丞相之心,隻可惜…羲王爺太公正了些。”
“啊不,還是二哥的心意最重要,你不想娶,那誰也沒辦法強求。”她笑了笑,重新在他旁邊坐下:“但這是太後說的親事,二哥要推,壓力應該不小。”
閉了閉眼,太後長歎了一口氣:“花家何其無辜,出了花流螢那樣的孽障,又何其有幸,還有京華在撐著。”
“的確是不小。”賀長安點頭:“指不定哪天就要被扣上什麼罪名,來跟你作伴了。”
賀長安拱手行禮:“百姓十街相送,已經入獄。”
“那倒不至於。”花春搖頭:“還有皇上在呢。”
宮中正是人心惶惶之時,太後向來偏愛丞相,此刻自然也是坐立不安,看見攻玉侯進來,連忙問:“丞相已經入獄了”
宇文頡雖然凶巴巴的,但是最護短了,有他在,定然能給賀長安撐腰。
自從上次相親之後,賀長安就再也沒見過這曲小姐了,乍一看見,下意識就移開了眼:“好。”
一想起他,花春突然覺得心裡有點酸疼酸疼的。這一入獄,就再也見不到他了,直到上刑場。他堂堂九五至尊,也不知道會不會去刑場送彆,要是不去,那朝堂上那一麵,也就是最後一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