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嗎很痛,痛得他填了一整天的池塘都填不滿自己心裡漏出來的大洞。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他先下手又如何呢
管家看了一眼旁邊撈了一天石子兒的奴仆,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侯爺還在為花丞相難過嗎”
然而,現在,皇帝卻說,賢妹。
從刑場回來,賀長安就一直坐在回廊上朝前頭的池塘裡丟石子兒,從清晨丟到了黃昏,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賀長安整個人都是亂的,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跟著皇帝一路去了養心殿。
攻玉侯府。
殿門推開,裡頭蹦蹦跳跳跑出來一個人,一身宮裝長裙,發髻高挽,頭戴朱釵玉飾,額間還畫了花鈿,整張臉嬌豔無比,顧盼間都是風情。
“是。”月見應了。
大門關上,這人一上來就笑眯眯地朝他揮手,聲音也細了不少:“二哥。”
“唉。”閉了閉眼,太後道:“皇上是當真舍不得丞相的,哪怕以前不懂事錯怪了他很多回,如今人沒了,也該後悔不已。找人替哀家去上柱香吧。”
賀長安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怔愣地看著她。
“葬好了。”月見抿唇:“皇上估計也是安排了的,雖然入不得花家祖墳,卻也是在花家的墳山附近,修了很好的墓。”
花春有些不習慣地扯了扯裙子,看著宇文頡問:“很奇怪嗎”
“嗯。”寧太後問:“丞相已經葬好了”
“你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帝王勾唇:“其他地方都很好。”
月見低聲安慰:“太後不必傷心,花家其他的人已經都離開了燕京,奴婢吩咐人暗中打點了,除了淑妃的生母吳氏,其他的都在燕京附近的城鎮上安頓了下來。”
臉上一紅,花春咬牙瞪他一眼,然後看向賀長安:“二哥,我不是有意要瞞你這麼久的。”
等惠妃退下了,太後才靠著月見姑姑,落了兩行淚:“可惜了……”
胸脯高聳,腰肢纖細,露出來的鎖骨小巧精致,這哪裡還是那讓人覺得柔弱的男子,分明就是真真切切的女兒身!
“好生歇著吧。”寧太後揮了揮手,臉上滿是疲憊。
“你……”喉嚨有點發疼,賀長安勉強笑了笑:“當真是女子”
瞧太後這話的意思,也是不打算去告誡皇帝一二的,惠妃無奈地起身:“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原因說來話長,不過我是女子,放心吧,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花春誠懇地看著他道:“先前因為一些原因,我沒能說實話,現在給你道個歉,咱們可能結拜成了兄妹了,不是兄弟。”
然而,沒想到的是,花京華是死了,又冒出來個花春,還一來就這麼得寵,比花丞相還讓眾人膈應。
怔愣地看了看她,賀長安轉頭問皇帝:“你早就知道”
花丞相沒了,後宮除了淑妃,其他妃嬪都是要放鞭炮慶祝的。少了他,帝王肯定就有更多的時間去後宮了。
“嗯。”帝王點頭:“朕看在她有功於社稷的份上,饒了她的罪。”
“可……”惠妃抿唇,這緩神也分方式吧要是呆在紫辰殿裡也就罷了,誰也不會多說什麼,但帝王偏偏是呆在那青樓女子的宮殿裡,叫其他嬪妃怎麼好想
並且先下手為強,進行了獨家收藏。
太後揉著額頭,擺手道:“你跟在皇帝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還能不清楚皇上的心麼丞相被處斬,他怎麼也要花些時間能緩過神。”
賀長安皺眉,閉了閉眼。
慧明殿裡,惠妃滿是擔憂地對太後道:“早朝也沒上,折子也不批,咱們宮裡也沒個人敢去請的。”
“二哥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看著他的臉色,花春湊近了些,伸手摸了摸他額頭:“果然,發燒了耶!”
“皇上一天都沒出來了。”
手腕被人一扯,她心裡一跳,立馬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從善如流地將手放到帝王額頭上,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皺眉道:“皇上的溫度就是正常的,二哥是真的在發燒,快傳個禦醫吧!”
花春的內心是崩潰的,然而女人這種生物吧,嘴上喊不要,實際還是很舒服的,看在皇帝一直溫柔吻著她的份上,花春決定忍了。
“你以後,隻能叫他侯爺。”帝王沉眸,不悅地道:“先前的所有,統統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