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被堵著,眼睛也被蒙著,她麵對的完全是未知的恐懼。被人一推,腳下一個趔趄,就倒在了地上,接著便有手上來撕她的衣裳。
帝王一頓,搖頭道:“不用母後操心,兒臣自己能解決。”
心猛地往下一沉,花春驚恐極了,就算是個女漢子,在麵對這種事情也沒有能淡定的,當即便用儘全力掙紮起來,與此同時,她聽見了瑞兒的嗚咽,估計也是同樣的遭遇。
太後有些動容,轉頭看著他問:“朝中最近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麼”
不知道為什麼,要是她一個人麵對這種事情,肯定很慌張失措,但是一想到還有個人在旁邊需要她保護,花春就很快冷靜了下來。
但是,看她這一臉入戲極深的樣子,他還是忍了。
外袍被他們撕裂,趁著裡頭還有衣裳的時候,花春抽搐了兩下,一個使勁上半身定格在半空,頓了一會兒,然後猛地癱軟下去,像猝死一樣。
嘴角一抽,宇文頡低頭看她,很想問自個兒什麼時候驚醒了再說,就算有驚醒,以她睡得那麼熟的程度來看,怎麼可能發現得了
身上的手停了下來,接著就有人想來探她的鼻息。花春屏氣凝神,半點氣也不出,就聽得旁邊一個人低呼了一聲:“糟了!沒氣兒了!”
“嬪妾所言句句屬實。”花春起身,跪在太後榻前道:“嬪妾是平民出身,以前總覺得宮裡錦衣玉食很好,皇上萬人之上,養尊處優,日子也定然快活。但真正進來之後嬪妾才發現自己錯了,皇上比誰都辛苦,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尤其最近朝中還讓陛下不得安寧,半夜都常驚醒,滿頭是汗。”
屋子裡大概有四五個人,聽見這人這話,立馬停下了動作,圍到了她身邊。
羲王爺轉頭看她,眼眸深沉:“花嬪這嘴倒是利索。”
有人伸手按了按她的脈搏,道:“沒死,估計暈過去了。”
花春連忙道:“皇上最近被朝政之事所困,哪怕是去嬪妾宮裡,也是看折子到深夜,連吃個點心的時間都沒有。要是還來看太後,一臉疲憊也惹太後心疼,就有違孝道了。”
“這怎麼辦真弄死也可以”
太後一愣,微微垂眸。
“你有命賠我們沒有!把她外袍扒了帶走。”
“紫辰殿離慧明殿也不遠。”羲王爺淡淡地說了一句:“皇兄要是有心想來陪母後,又怎麼會有遺憾”
花春咬牙,努力保持昏迷的狀態,感覺到很多手從自己身上劃過,心裡一陣陣惡心。
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花春挺了挺胸,還是得自個兒撐場子。
外袍被扒了,那群人很快便跑了出去。瑞兒手腳都被捆著,掙紮了半天也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所以還是選擇了沉默。
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花春起身,挪到門檻的位置,把雙手上的繩子抵上去使勁磨,然而,門檻是木頭的,這一點點磨,也不知道要磨到什麼時候。
宇文頡抿唇,他是一貫不會討好太後的,所以沒有宇文羲那麼得寵,要他學她這樣子去奉承,他當真是做不到的。
天完全黑了下來,小太監回養心殿稟告:“花嬪娘娘一早就離開慧明殿了。”
說著,還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著說點好聽的。
心裡一沉,帝王拍案而起,披風也不帶便直接往外走。
看了花春一眼,帝王開口,正想說這些東西都是她弄的,就見她搶在自己前頭開口道:“太後開心就好,也能彌補皇上時常不能陪伴太後左右的遺憾。”
“皇上!”秦公公連忙道:“奴才安排人去找吧,太晚了,您不宜出去。”
“是啊。”霍纖柔笑道:“大大小小的東西,哄得太後可開心了。”
充耳不聞,帝王直接讓人牽了馬來,上馬在宮道上狂奔起來。
“母後宮裡,這幾日增添了不少東西。”羲王爺輕笑著開口:“皇兄也真是有心。”
宮燈四燃,霍子衝帶著禁衛開始四處尋找花嬪,驚動了不少後宮之人,然而找了半個時辰也一無所獲。
越窯青花宇文頡沉默,他一早就不記得了,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心意
宇文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把抓過慧明殿的人問:“她往哪邊走的”
察覺到他的目光,太後笑得更慈祥了:“皇兒的心意哀家都收到了,並且立馬讓月見用了起來,難為你還記得哀家最愛的越窯青花。”
小太監被嚇了個半死,連忙道:“就是往養心殿的方向,其餘的奴才也不清楚。”
“嗯。”宇文頡點頭,不經意看見桌上放著的茶盞,好像都換了新的了。
將人丟開,帝王抬頭看著層巒疊嶂的宮殿,頭一次覺得心慌。
“皇上辛苦了。”太後道:“最近朝中諸事繁多,你也要注意身體。”
要不是出事了,她怎麼可能這麼久都不回去
心裡一陣發毛,宇文頡在軟榻旁邊坐下,看了太後一眼,又掃了掃旁邊坐著的妃嬪和羲王爺。
廢宮裡,花春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繩子給磨斷了。
結果就這麼過了七八天,等皇帝再度去慧明殿請安的時候,竟然對上了太後溫柔得跟什麼似的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