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就見層層宮人之後,帝王緩緩蹲下了身子,龍袍垂地,伸手輕輕勾了旁邊女子臉上的水跡,然後伸手,把她身後淩亂的披風扯過來,將這人暖和地裹住。
這種感覺像極了私奔,驚險又刺激,瞬間將花春的注意力扯了過來。背後一群侍衛宮人在追,宇文頡眼神堅定,攬著她在空中換了隻手,線條極好的下巴蹭了蹭她的臉,然後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喧嘩的四周一瞬間鴉雀無聲。
她這麼重,帝王也絲毫沒受影響,臂彎有力地托著她,無視四周一群宮人的尖叫,直直地往宮門外而去。
看著帝王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沒想到卻也能有這樣的溫柔。坊間一直傳言當今聖上冷血無情,暴戾無道,看來,傳言不實啊……
“嗷嗷嗷!”被風吹得睜不開眼,花春激動地叫了兩聲,收回自己的腳整個人吊在皇帝身上,裙擺在空中劃出特彆好看的弧度。
花春悶著頭哭了好一會兒,深吸一口氣道:“好了,臣妾調整過來了,咱們回宮吧,母親既然走了,那就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隻是,跟吊個威亞在空中飄不同,皇帝這輕功更像是跑酷,隻是姿勢更瀟灑帥氣,一手摟著她,在地麵和旁邊的石燈柱上借力,跑得比車還快。
宇文頡微愣,眼神有些複雜,闔了眼皮道:“嗯。”
賀長安總說皇帝功夫不弱,但是花春從來沒見過,所以沒什麼直觀印象。這回算是來了個初體驗,原來這世上當真有輕功。
皇帝是花春最大的底氣,不然就算她有再多的小聰明,沒人撐腰,照樣鬥不過強權壓頭。先前皇帝不在,她拿太後和武貴嬪還有後宮那一群人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是現在既然皇帝回來了,那也該算算總賬了。
“啊”花春下意識地照做,正想問這光天化日的是要乾什麼,結果手臂突然就是一緊,身子被帶著整個往前飄。
帝王陪德妃出宮的消息剛在宮裡擴散開,兩人就已經回來了。花春身子依舊有些不舒服,可能是著涼了,但是她並不在意,拉著皇帝先去給太後請安。
心裡微緊,帝王伸手將她摟在懷裡,想了想,道:“抱緊朕的腰。”
太後臉色不太好看,估計記著昨天的仇,花春微笑著行完禮,轉頭看著許貴嬪道:“今日來的人倒是齊,也正好了,許貴嬪說本宮肚子裡的不一定是皇嗣,現在也該看看真相是如何。”
“是哎,哈哈。”花春一笑,嘴角拉開,眼神卻黯淡得很。
旁邊淑妃、湯氏等人俱在,畢竟許久沒看見皇帝了,所以今兒能來的都來了,武貴嬪也在一旁坐著。
“嗯。”宇文頡道:“所以咱們可以輕鬆一陣子了。”
德妃給人感覺一向是溫和的,不具備什麼攻擊性,有人惹她她一般都是回避的,所以乍一聽這針對性十足的話,許貴嬪有點沒反應過來。
“您沒事就好。”花春道:“丘山之役能讓羲王爺元氣大傷,等他再度回京,應該就不會有造反的底氣了。”
皇帝臉色微沉,看了許貴嬪一眼,然後轉頭對太後道:“德妃所懷,的確是兒臣的親骨肉,這一點兒臣最為清楚。內務府沒有侍寢記錄是兒臣安排的,就怕寵幸太多,給德妃招致麻煩。朕以為安居一隅,花氏便可少些磨難,沒想到都懷了皇嗣,還要受人詆毀。”
花春眼眸亮了亮,抓著他的衣袖往外走。外頭的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雪了,帝王一路上雲淡風輕地給她說著在丘山的戰役,眼角餘光偷偷打量著她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