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花春感覺到了他的停頓,連忙往後頭看,奈何帝王動作極快,抱著她就繼續跑,跟沒事人一樣。
馮禦醫連忙道:“皇上傷口已經止血,等會喝一碗藥,就可以就寢了,隻是大概隻能趴著睡。”
微微一頓,宇文頡額頭上的汗水就落了下來。
“嗯。”應了一聲,帝王就等著煎好的藥送來。
但是在抱的同時,就那麼一會兒的停頓,背後的羽箭就有一支直直地插進了他的背裡。
結果,藥竟然是太後親自帶進來的。
後頭護衛倒地的聲音連連響起,羽箭卻是不停歇地朝他們而來。花春跑得有些受不住了,帝王回頭就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花春躺得正有了點困意,冷不防聽見一聲“太後駕到”,想跳下床已經來不及了,隻見帝王飛快地扯了旁邊折好的幾床被子將她蓋了起來,然後起身就將床邊的鞋給踢到了床下。
花春:“……”饒是在這麼緊張的逃命關頭,她也被帝王這樣的想法給蠢到了。
這一動作有點大,疼得他臉上又是一白。
“它是黑色的,裹著興許那些人就不太容易看見你。”
“皇兒!”太後進來,臉上滿滿的都是擔憂:“怎麼樣了”
“那您給我裹著有啥用”
虛弱地趴在床上,帝王的表情跟方才的強硬簡直判若兩人,半闔著眼睛看著太後道:“沒什麼……”
“沒有!”宇文頡凝重地邊跑邊答:“就是普通的披風。”
話是這麼說,背後白色的寢衣上卻是一片鮮紅。
就是這麼一瞬間,牆頭上十幾處銀光齊發,淩厲的殺氣緊追而來,花春有點緊張地問:“皇上,你這披風刀槍不入嗎”
太後嚇得眼淚都掉了下來,問了禦醫一些情況,眼神複雜得很:“你又受苦了。”
“走!”宇文頡扯了身上的袍子,將花春從頭到腳都蓋起來,然後拉著她便往前小跑。
宇文頡不太適應這種矯情的場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就隻有沉默。
帶著銀光的箭頭飛一般地直衝帝王而來,幾個侍衛看準了箭射出來的位置追過去,另外一個護衛反應極快地直接擋在皇帝麵前,用手裡的刀擋了箭頭。
太後看起來好像愧疚大於心疼,絮絮叨叨地對他道:“你從小就受苦,總是讓著羲兒,長大了也沒少受罪,都怪哀家,把他給寵壞了……”
氣氛有些緊張,新上任的侍衛長正想說還是先繼續往前走,結果就見牆頭上寒光一閃。
這是什麼情況帝王挑眉,他沒說是羲王爺做的吧太後竟然就主動服軟了
花春二話沒說就躲去了他後頭。
一聲不吭,帝王打算聽聽太後想說什麼。
“站在朕身後。”帝王的眼裡有鷹一樣的光芒,掃著宮牆上頭某個地方,看起來可靠極了。
“先前德妃還是花嬪的時候就跟哀家說過,厚此薄彼最容易造成兩個兒子都不開心的結果。哀家沒太明白,現在算是明白了。皇帝,哀家以後絕對不偏袒羲兒了,他要是做錯了,你就罰,哀家管不住他,你總有法子能治一治,隻要他的命在,哀家不會阻止。”
宮裡自從上回她清理了侍衛之後,不是安全多了嗎怎麼會還有人想行刺
這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宇文頡心裡是很愉悅的,然而臉上還是隻能一片嚴肅,點頭應下。
花春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後怕,捂著肚子背後發涼:“又來了”
“你們都退下吧。”看了屋子裡其他人一眼,太後道。
天色漸漸暗了,宮牆上頭樹影晃蕩,根本看不清有什麼東西。
禦醫和宮人都應了,出去帶上了門,寧太後拿起旁邊的藥碗,一口一口地喂皇帝喝藥:“關於德妃……或者說是花京華的事情,哀家有些歉意。”
“主子!”瑞兒也驚叫了一聲,連忙過來看情況,後頭的護衛上來就將皇帝和花春護在裡頭,圍成了一個圈。
宇文頡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淩厲的羽箭從花春剛才站的位置飛過去,直接釘進了牆裡,帝王皺眉,抱著她站起來,往四周掃了一眼。
“冤枉了她,是哀家不對,但是人已經沒了,也沒什麼彌補的辦法。”太後道:“隻是,皇兒你是當真很寵愛德妃嗎”
巨大的衝擊力,帝王撲著她就直接往地上倒,然而在要落地的一瞬間,卻還是翻轉了身子,將她護在了上頭。
“嗯。”宇文頡點頭:“朕覺得她是個很好的女子。”
“小心!”
“好是沒錯的……”勉強笑了笑,太後道:“但是你發現了嗎她很記仇,而且,城府頗深。”
眼眶微微擴大,瞳孔縮小,整張臉的輪廓也緊繃了起來,這樣的表情,應該是叫……驚恐花春茫然,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就見帝王飛身而起,朝她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