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儀娘娘也真是好心情。”旁邊冷不防響起許貴嬪的聲音,湯氏一頓,抬頭看她:“娘娘怎麼來了皇上還在主殿裡,咱們都不能進去的。”
“唉,她現在有身孕,寵著是應該的,但也不能獨寵。”太後垂眸道:“有空還是去熹嬪那裡看看吧。”
湯氏在熬藥,她十分仔細地對照著醫書,精挑細選了藥材放進去。旁邊跟著的醫女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不妥。
看了太後一眼,帝王沒吭聲。後宮裡寵誰不寵誰,他從來不會聽太後的話。以前人多關係網又雜,他隻能讓花春藏起來。現在荊棘砍完了,路也平整了,斷然沒有再委屈她的道理。
輕輕歎了口氣,秦公公臉上帶笑地退了出去。
知道他不會聽話,太後就更憂心了。最近打聽到的消息都說,皇帝連折子都在養心殿看,絲毫不避諱德妃。德妃若是個沒腦子的就算了,偏生聰明也懂政事,這要是重蹈了呂後的覆轍,那該怎麼是好宇文家的江山,不可能讓個女人染指!
從小看著帝王長大,秦公公一度覺得皇帝是有些自私狂妄的,不過這也怪不得他,畢竟是帝王,眾星拱月之下,很難學會怎麼愛一個人。但是現在,秦公公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自家不懂事的孩子突然成熟了一樣,以前隻覺得帝王強大,但是現在,他變得強大而溫柔。
在江山麵前,皇嗣都是可以靠邊放的,畢竟要是江山都沒了,皇嗣拿來有什麼用
“謝了。”輕輕呢喃了一聲,她抱著被子就真睡了。帝王換了個姿勢,上床坐在她身邊,順便讓秦公公把折子也拿了過來。
所以,當皇帝開口提立後事情的時候,太後搖頭:“她還不知道懷的是男是女。”
腿上的酸軟被他揉捏散去了,花春覺得很舒服,蹭了蹭枕頭就又有了些困意。帝王沒說話,手上動作不停,抬眼讓秦公公拿了個軟墊進來,墊在她肚子下頭,剛好可以讓她舒服地側躺著睡。
帝王道:“無論生男生女,這後宮沒有人比她更適合當皇後。”
“……”哭笑不得,花春往後一倒,哼哼道:“說不過你,皇上開心就好!”
“誰說皇後一定要從後宮裡選”太後皺眉:“馬上年末,藩王進京,你的那幾個表妹裡頭也該有合適的人選。”
帝王皺了皺鼻子:“不知道是誰家的醋壇子翻了,可真夠酸的。”
宇文頡皺眉,深深地看著太後:“您打算食言”
“啥”花春茫然。
“她還沒有生下來皇子,哀家怎麼算食言呢”太後彆開頭,有些倔強地道:“在她生子之前,若遇見更適合後位的人,哀家也當為你立了。”
帝王一怔,抬頭往四周看了看,一本正經地問她:“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多謝母後。”皇帝頷首:“但是兒臣不需要,您要是想作媒,不如先給皇弟立個王妃吧,兒臣瞧著,賢王爺家的郡主就不錯。”
伸腳要踢他,卻被壓了下來,花春鼓嘴:“宮裡腿細的女人多了去了,皇上一抓一大把,還理臣妾做什麼”
賢王是藩王之中勢力最弱的,女兒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太後撇嘴,擺手道:“那個不用你操心,立後的事情緩一緩吧,也不能把人寵壞了,到時候騎到你頭上去可怎麼辦”
花春:“……”
就她那小膽子,敢麼宇文頡抿唇,看太後這樣子是說不通了,本來打算給花春一個驚喜,看樣子還得延後。
“朕聽人說懷著身子的人腿容易變粗。”像是察覺到她炙熱的目光似的,帝王淡淡地開口:“也不知道能不能揉細一些。”
花春已經很久沒有去給太後請安了,其實是於禮不合的,但是體諒到她的心情,皇帝沒有強求,太後也沒有怪罪,隻是這樣一來,兩人之間的嫌隙也就越來越深。
這突然的按摩是乾什麼他怎麼知道她這幾天小腿不舒服她連禦醫也沒說啊,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難不成他還有這麼細心的一麵,特地去查了醫書什麼的
皇帝試圖勸過花春,但是一提太後的事情,花春就跟炸了毛的刺蝟一樣,得讓他哄半天才能平靜下來。
微微一愣,花春驚訝地看著他。
於是,皇帝還是決定夾在中間當個安靜的美男子。
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宇文頡伸手將她的鞋脫了,然後坐在床邊,把她的雙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輕輕捏了捏,然後順著血脈揉起來。
大雪紛飛,該是藩王進京的時候了,羲王爺從混戰之中抽出身來,帶著五萬兵力,黑著臉往燕京進發。
氣憤地扭了身子過去,花春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嘴巴嘟得都可以掛宮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