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的當兵的之間,友誼都很純粹,看到容城老少過的這麼不好,宋禹丞手裡的這些兵,早就心裡不落忍了。這會子,能夠幫弟兄們出頭,那更是一個賽一個的來勁。
於是,半個時辰後,宋禹丞就騎著馬,帶著自己的五千騎兵出發去尨城。
然而送他們離開的容城將士們,卻紛紛臉色怪異,眼神更是微妙到了極點。
原因無他,因為宋禹丞他們穿走的,竟然是容城將士們的軍服。
沒錯,就是那種補丁套補丁,補丁摞補丁的破衣服。這種衣服,他們交上去的時候,都覺得羞恥。可宋禹丞卻相當滿意,並且表示,咱們可是要錢去的,不能太張揚。
可關鍵是,這根本不是不張揚,而是……狼狽至極了。如果不是他們□□的戰馬依然威風凜凜,怕不是要被人認成是乞丐。
“喬大人,您說郡王爺他能行嗎?”楊青有點迷茫的詢問喬景軒,總覺得宋禹丞的為人行事,和他印象裡的皇親國戚大相徑庭。不僅沒有半分優雅,反而痞氣十足。
至於喬景軒,也同樣十分迷茫。他甚至想象不到,宋禹丞就這麼帶人去尨城能有什麼用。
畢竟,就算霍銀山不在,尨城守城的軍將,也有五萬之數。騎兵又是擅長山地作戰,並非攻城。人家什麼都不用做,隻要不給你開城門,就相住了。穿得再破,也沒啥用啊!
可如果宋禹丞真像他們腦補的這樣,那也就白被上京那榜世家子弟稱作一聲流氓了。畢竟,他現在就是個紈絝,臉皮那玩意,根本就不需要。至於宋禹丞手裡這些兵,那更是一個賽一個的不要臉。
兵者,詭道也。原身當初帶兵的時候,教會他們的第一句話就是,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不論怎麼做,隻要能達到好的結果,就是完美。
所以麵對尨城不開城門這種情況,宋禹丞也根本沒打算硬闖。畢竟方法有的是,硬闖什麼的,多辛苦。而且他這些兵都是大寶貝,不論傷了哪個,宋禹丞都心疼。
因此,他選擇更簡單輕巧的方式。
就見宋禹丞一聲令下,全體軍將竟然一起停在尨城的城樓下。列陣下馬,整齊的站在尨城的城根下麵。
傳令兵先上前一步衝著尨城守城的將士們喊道:“兄弟!我們是容城過來領軍餉的。我們郡王爺問,您家霍將軍欠我們的三年軍餉,什麼時候還啊!”
“臥槽!要錢?這什麼情況?”守城樓上的士兵,聽著發蒙,趕緊去找自家隊長過來。
而那隊長聽完,也大感頭疼。
“不是這容城的兵怎麼又過來打饑荒?就說挨得近,也不能這樣吧!”
然而他這話不過剛落下,就被城牆下的情況給震住了。
這竟然也叫兵?怕不是來了一群叫花子吧!
就看城下密密麻麻站著的五千人,除了那戰馬還能看,剩下的有一個算一個,那身上穿的都是些什麼?正常騎兵要穿鎧甲,可現在下麵這些,卻全都穿著步兵的軍服。而最讓人跌破眼球的,還是他們軍服上麵的那些補丁,就像是在比誰的更破一樣,就沒有一個利落的人。
“趕緊打發了,彆臟了咱們的地兒。”那小隊長隨便揮揮手,就算是把這件事給越過去了。
然而把領命而去的士兵,不過剛傳了一句“我們霍將軍不在,所以不能給你們開門。軍餉之事,隨後再議。”就被下麵“嗚嗷”一嗓子的哭音給懟了一臉。
可以說是相當大開眼界了,誰能料到,宋禹丞這幫人竟然能不要臉到了這種地步。一句話不和,就開始一哭二鬨三上吊。
就看那些方才還穩穩站在地上的騎兵們,一轉眼就全都坐在了地上,各個嗓門賊大,開始哭天搶地。
“要命嘍!這日子沒發過嘍!三年都沒有軍餉,我老婆孩兒可要咋辦哦!”
“我們就是小白菜啊!沒爹娘疼就算了,好不容易來參軍,就為了吃口飽飯,結果這軍餉糧草還都被克扣了。我這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不行了,你們彆攔著我,讓我去死!天天啃樹皮咽草根,我都三年沒嘗過肉味了,我,我就是死我都不瞑目!”
這幫大兵,不少都是草根出身,彆的可能還差點,就這撒潑打滾假哭一個頂十個。畢竟誰還沒見過幾次潑婦罵街?所以眼下學起來也是惟妙惟肖。
重點是,他們還不是隨隨便便就這麼哭一下。而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哭,在幾個傳令兵的指揮下,那哭聲是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關鍵是每一句哭訴,都力保那城牆上的守衛兵,能夠聽到。
這下,不僅是城牆上的兵,就連城牆根下的尨城百姓,也都就全都懵逼了,根本不懂眼下這是什麼情況。
“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哭起來了?聽著像是城外傳來的。”
“我也聽見了,像是說咱們霍將軍欠錢不還?”
“好像是,我還聽到什麼軍餉什麼的,說把人餓死了,三年吃不飽飯。”
這好奇心吧,人皆有之。雖然鬨事裡大大小小的八卦每天都不少。可這尨城太上皇之稱的霍將軍,竟然欠錢,就太少見了。
不少人都往城門那頭湊,想要就近看看到底怎麼了。而守城哪些兵,在試圖攔住他們的同時,還要想法子阻止宋禹丞他們這頓撒潑。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頓撒潑,不過是個開始,後麵還有更難纏的等著他們。
宋禹丞這些兵,不僅哭,而且還拉起了血字條幅,搭了靈棚,開始哭喪了。而這哭喪專業到了什麼程度呢?就是吹哀樂的嗩呐都給備齊了。至於靈棚,那更是標準的不像話。
“這他媽就是流氓無賴吧!”尨城守衛兵的頭領也被驚動了,登上城牆一看,差點沒被氣樂了。
這尼瑪也忒不要臉了點。明顯就是有備而來啊!
彆的不說,就容城窮成那樣,恨不得有點布頭,就全部都貼在身上的狀態,這幫人到底是從哪裡湊了這麼多的孝布?
而且這人也死的太隨便了一點吧!剛才還哭天喊地說活不了的那個,現在竟然神尼瑪的躺在地上,白布一蒙,當上屍體了。
“大人,咱們現在可咋辦啊!”之前那小隊長完全都是迷茫的,根本想不出來半點法子。可這也不怪他。畢竟他長到這麼大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而那守城軍的首領,也一樣拿宋禹丞他們沒轍。隻好叫人放下吊橋,準備直接帶兵出去驅趕。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他們不過剛走到近前,腦門上就被一個巴掌大小的牌子砸了個正著。順著看去,砸他的,竟然是個漂亮到了極點的少年。通身的氣派,即便穿著破爛,也依舊瑕不掩瑜。
可他接下來,再低頭一看那令牌上的字,頓時就嚇得跪下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帶兵來的,並非是容城過來打饑荒的,而是貨真價實的容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