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這麼久,終究還是等到了。
——————————————
太子這邊看戲看的舒坦,可那副將卻恨不得自己立刻瞎了。
當他趕到城門口的時候,宋禹丞那幫大兵,已經又鬨出新的花花樣。竟然神尼瑪的寫起了萬人血書。
離著這麼遠,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用的是不是真血,可那白色幡旗上的字眼,可是清清楚楚,鮮血淋漓,看著就滲人。
至於那內容,更是不用問,甭說他們,就是那些老板姓,也全都看得懂。無外乎都是什麼“霍銀山欠錢不還”“霍銀山喪儘天良”這些。可後麵那個“霍銀山逼良為娼”就太過分了,的確是沒有給軍餉,但也沒有逼良為娼,就這幫大兵,到底要逼誰?就算倒貼給小倌館,人家都不要!
但手長在宋禹丞這邊的士兵們身上,那幡旗,也是人家宋禹丞這邊自己帶的。就算尨城的將領們再不樂意,那也管不著人家。
“你們都是乾什麼吃的!怎麼不阻止?就由著他們如此汙蔑霍將軍?”副將上去就給了守城的將領一巴掌,之前他聽著屬下回報就被氣得夠嗆,現在親眼所見,更是差點沒被氣吐血了。隻覺得宋禹丞算什麼郡王,分明就是個好不要臉的地痞無賴。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會順了宋禹丞的意。
要是往常,他早就派弓兵上牆,把這幫無賴攆走。什麼郡王不郡王的,戰場無兄弟,都沒麵對麵看見,誰管你到底來者何人?但是今兒卻不行,太子殿下也在。所以,不管他此刻心裡多鬱悶,還得把麵上工夫做好。
“你!過去和軍備庫那頭說一聲,就說我說的,那個房間該用就得用。”強忍著怒意囑咐了屬下一句,那副將趕緊下了城樓出城去見宋禹丞。
他必須要把這場鬨劇結束,並且讓宋禹丞他們親口承認容城是過來打秋風的,要不然,霍將軍和尨城守備軍的名聲,怕是就徹底完了。
這麼想著,那副將的臉上,又勉強扯出一抹笑意,走到宋禹丞麵前和他見禮。
“容郡王安好,末將是霍將軍的副將,暫時帶領尨城軍務,不知您今兒來是打算……”
“要錢!”宋禹丞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似乎有點乏了,他懶洋洋的靠在馬上,眼睛也是半睜半閉、
“爺累了,不想和你多廢話。就一個事兒,欠我們的三年軍餉,你們尨城到底打不打算還?”
“還,肯定還,這個您放心。但是您看,現在霍將軍人不在,我們也不湊手,您能不能寬容幾天?”
“寬容不了,爺的兵現在沒飯吃,換成你,你給爺寬容一個看看!”宋禹丞這句話說得諷刺至極。
而後麵那些苦惱的兵也跟著配合的又加大了音量,但是這一次,編排的就不僅僅是霍銀山了,直接就把這副將也編排進去了。
還是喪儘天良那套話,可到了最後就開始變味了。估計也是編排了半天有點詞窮,到了最後,連這副將娶了小妾生了兒子的八卦,都被他們抖落了出來,還有個人說,再不還錢,這副將生兒子沒□□,夜裡三秒射。
這特麼就很過分了!那副將怒氣驟然而起,頂的胸口發疼。但是顧念著情況特彆,他還是壓著火氣試圖和宋禹丞商量:“郡王爺,您這就過分了吧。說話就說話,您這不是在耍無賴嗎?”
“耍無賴?”可宋禹丞的囂張,卻遠遠出乎他的意料,就見他這問題不過剛一問出來,就被宋禹丞一鞭子抽在了臉上,接著,那些哭鬨的兵,也不裝了,紛紛聚集到了那副將身邊。
“孫子!你特麼什麼身份,就敢指責我們家爺?怕不是小命不要了吧!”隨著宋禹丞這麼一伸手,就見站在最前麵的兩個士兵,身形快若閃電,幾乎眨眼之間,就繞過副將周圍的士兵,直接衝到他麵前,一腳就踹到了他的肚子上,接著就抽出身上的刀,壓在他的脖頸間:“你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你要乾嘛?”看見副將吃虧,尨城這邊的兵也跟著怒了,可他們還來不及發火,就聽宋禹丞的兵堆裡,一聲嘹亮的鷹鳴,接著,所有人上馬列陣,肅殺之氣,驟然而起,仿佛烏雲壓城,那種危險之意,瞬間讓人感到窒息。
人間兵器!
尨城這頭的將士頓時嚇得紛紛後退,至於那被擒住的副將,更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都看到了什麼。
宋禹丞帶來的這幫將士,乍一看穿的破爛,行事更是充滿了流氓無賴的味道,但實際上,不過都是表象。脫去這層偽裝。他們當中的每一個,都是真正從戰場上曆練出來的。單看列陣,尨城守備軍,就輸了一重。
“郡王爺,好好地您這是要做什麼?”
“要錢啊!”宋禹丞指了指那傳令兵,讓他把自己要說的話擴給城裡的老板姓們聽:“霍銀山隻要不還軍餉一天,我們就鬨一天,鬨還不給,我們就搶!”
傳令兵這嗓子也是一絕,就這麼一嚷嚷,原本城門口看熱鬨的老百姓們,頓時全都炸了!
鬨到無所謂,可搶就和他們有關了!這年頭,誰家不是好不容易才能攢下一點家底。這要是被宋禹丞搶走了,還不得要哭死。
這下,原本隻是看熱鬨的百姓,也跟著罵了起來。
“不是你們尨城守備軍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說好的守城,怎麼連副將都被人家抓住了?”
“那個霍將軍也不是個玩意。平時看著道貌盎然,竟然還欠錢不還。你看看那幫容城的都窮成什麼樣了!該給就給吧!真把人逼成亡命徒,受罪的,還是我們這些老百姓。”
“就是,就是,我們招誰惹誰了?快點還錢啊!”
尨城民風開放,這些百姓們也不畏懼那些大兵。說鬨騰,就是真鬨騰。
彆的不說,就隻看宋禹丞帶著那些將士的狀態,活脫脫是一幫亡命徒。根本不可能講道理的,一旦殺進來,誰知道他們的下場會是什麼?
沒有人不想要安靜日子,因此他們對副將他們不還錢這個做法,就越發厭惡起來。
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就把他們全都淹死。
那副將也是被徹底逼到絕路上。最後沒有辦法,不得不對宋禹丞說道:“郡王爺,您彆著急。末將不是不給,而是真的手頭不湊巧。您要是不信,我這就帶您去軍備庫看。您要是能在裡麵找到一片鎧甲,我立刻把腦袋送上給您請罪。”
“是嗎?那就去看看。”聽出他說話有貓膩,但宋禹丞卻依舊順著他的意思應下。
之前傳令兵已經探查過,尨城不是沒錢,那軍需庫裡滿滿當當全是東西。而他們又來的這麼突然。宋禹丞相信,即便是藏,也定然會露出馬腳。
然而等到了軍備庫之後,他就徹底明白那副將為何信心滿滿。就看麵前偌大的庫房裡,到處都是灰塵,根本就沒有能下腳的地方。不僅如此,那些古舊的貨架上,一眼望去,也全是空的。
“爺,不對勁兒。我昨兒個來查過,這裡並不是這樣!”
“我知道,可這些灰塵,卻不可能偽造。”
“是啊,這是怎麼回事。”那傳令兵百思不得其解。至於帶他們進來的副將,卻和軍需官互相交還了一個了然的眼神。
宋禹丞湊巧察覺,接著便眯起眼,氣氛頓時變得冷凝起來。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模糊的聲音,卻陡然傳進宋禹丞的耳朵裡。
“有機關,給我一塊肉乾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