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不知道將家對孩子婚戀是個什麼態度,有點拿不準要不要勸勸他,畢竟聽說很多有錢人都不希望孩子找娛樂圈裡的對象。
結果將白盯著桌上的盆栽看了半晌,有點凶凶地說:“我就給她找了,你少管我。”
秘書覺得他的語氣毫無威懾力,甚至有點心虛,伴隨著情竇初開的那種無措,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選擇開口道:“那您為什麼給她聯係這個綜藝啊。”
將白終於舍得把視線從盆栽上移開,皺了皺眉:“這個綜藝怎麼了?我問了,他們說能安排的最早開工的就這麼一個啊,綜藝嘛,也不難,不太需要演技啊培訓啊什麼的,去了就能乾。”
秘書憋了憋,最終還是忍不住吐槽:“就那個破綜藝,還是不給比較好吧。馬上要涼的綜藝,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個泥潭!裡麵的藝人有彆的通告立刻找借口請假,那綜藝跟有毒似的,每出一期嘉賓還掉粉,要不您以為製作人為啥這麼輕易答應讓雲墨景進去,因為他們實在是找不到人了!唉,您,您但凡提前問我一聲呢。”
將白傻眼:“啊?那咋辦?”
秘書心累地歎了口氣,感覺自己瞬間蒼老了好多:“還能怎麼辦,韋琳早上就去把合同簽了,這會兒公司要是出麵讓他們毀約,估計韋琳也不會乾了,說不定您折騰這麼一趟還落不下好。我先聯係韋琳讓她多盯著點吧,隻要不招黑,拍完這一期也就都過去了。”
秘書最後看了將白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將白總覺得那眼神裡含著點嗔怪,和“大少爺您可少折騰吧”的辛酸感。
*
等待的時間飛快過去,雲墨景每天像塊海綿似的吸收人類世界的知識。
小秋每次找她的時候她都在看不同的東西,有時候是在看小說,有一次她甚至發現雲墨景正在看法律條文。
終於,在除了雲墨景以外,所有人都內心忐忑的情況下,三人到達了洪定山。
洪定山是《嗨,我們來啦》新一期的拍攝取景地,說是一座山,站在山腳下這麼一看,也不怎麼宏偉。
雲墨景覺得麵前這一幕有點眼熟,眼前的景色,尤其是那棟有點突兀的小彆墅,都讓她產生了很強烈的既視感。
似乎和某一檔近期熱播的綜藝神似,隻不過樣樣都是那個綜藝的低配版,小彆墅但從外觀上看就有些簡陋,更彆提那個光禿禿的小院子,還有地麵上稀稀拉拉的雜草。
如果說,在熱播綜藝中,漂亮的山間彆墅、溫馨的小屋、布置得讓人想要一待就是一天的小院,還有那些精致又帶有野趣的花朵,讓人忍不住心生向往,產生“退休之後一定要在這樣的環境養老”的念頭??
那麼《來啦》布置的這樣一棟彆墅,就讓人忍不住產生對鄉間野外的恐懼心理。
明明是要頻繁入境的彆墅,屋外的顏色斑駁,圍住小院的籬笆歪斜傾倒,院中的地麵不平整,彆墅門口甚至有一個大坑,坑裡積了些雨水。
雲墨景表情如常,琳姐和小秋卻已經幾乎繃不住表情,提著一顆心走進小彆墅,在看到屋內景象後,這顆心也死了。
導演跟在三人身後,看到韋琳的表情,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唉,環境是差了點,但是……”
他但是了好一會兒,也沒“但是”出個什麼所以然來,顯然這麼一時半會也想不到這裡能有什麼好誇的。
隻能尷尬地說:“原生態,原生態嘛。”
韋琳對這節目卻不是完全毫無印象,這種居住條件,之所以最開始能在內部過審,就是因為它的方案看起來很有吸引力。
節目主打“靠自己的雙手獲得想要的生活”,嘉賓們拿到一張破破爛爛的答卷,要通過自己的想象,親力親為,把這裡打造成一個溫馨的小家。
甚至在節目結束之後,嘉賓們還可以時不時地回來體驗田園生活,回憶當初自己在這裡辛勤勞作流下的汗水。
為了這個,節目組特意找了很久,才找到一處這麼符合節目組要求的破地方。
但……壞就壞在,製作人和導演的構思很好,他們卻沒有意料到,參與節目的嘉賓不是那麼樂意配合。
節目嘉賓一共三男三女,六個人全都過慣了養尊處優的好日子,抱著對田園風光美好的期待過來,剛下車就被這景象嚇得濾鏡碎了一地。
偏偏就跟上了賊船一樣,這地方想來不難,想走,得先掂量掂量自己付不付得起違約金、敢不敢得罪節目的大靠山汪洋娛樂。
是的,《來啦》雖然撲街,但它偏偏是汪洋娛樂自己拍的綜藝。
還是第一個。
老總的試水之作。
在這麼個背景之下,圈內人幾乎默認了,毀約等於得罪將總,這六個嘉賓自然也是帶著幾乎藏不住的漫天怨氣,在這裡受苦受罪。
能拍這麼幾期,全靠忍。
韋琳原本也是會勸藝人忍一忍的人之一,但她前幾天接到一通電話,若是雲墨景不想拍,毀約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
於是韋琳非常有底氣地問:“怎麼樣?”
雲墨景剛看完分給自己的房間,房間裡有一張單人床,上麵的床單被罩都是新的,從窗戶可以直接看到山景,上麵是鬱鬱蔥蔥的樹木,下方可以看到完整的院子。
院子裡是在忙碌的工作人員。
還有什麼比這更完美的工作嗎?
“我覺得很好,”雲墨景表情看起來非常真誠,她看向導演,“如果這一期我表現好,能留下多拍兩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