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唯一的轉機便是——
令帝弓,垂跡!
...
...
計都蜃樓的陰影籠罩方壺。
戰火不曾熄滅,無數雲騎們倒在路旁,就連一絲光亮都看不到。
不存在勝利的可能。
但卻無人後退半步。
安明全身浴血仰起頭,手中的無夜徹底失去的光芒,劍鋒不知斬斷了多少豐饒民的頭顱,黑色的劍身都要被染為血色。
淅淅瀝瀝的冰冷雨滴打在他的臉上,猶如淚水垂向大地。
身旁再也沒有能站起身的同袍,鮮血與斷臂染紅了每一寸土地。
命運的道路隻有一條。
安明看著無夜,感受到遍布全身的無力,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改變。
他把戰爭想象的過於簡單,也過於虛幻。
一個人無法改變什麼,這是生與死的戰場,至死方休。
雨水不斷落下,卻在片刻之後停滯。
連一絲風都沒有。
一個人站在高處的崖間,掌心內青色的虛線連接著高空,當雲霧散去的那刻,巨大如鏡般的儀器懸浮在高空。
“你想要做什麼?”
“將軍,玉闕擁有聯盟第一的觀星重器,瞰雲鏡——若是向著帝弓最後出現的地方發送求救信號,就能扭轉局勢,阻止計都蜃樓墜落!”
“作為提議者,我願親自前往戰場,成為操縱瞰雲鏡的人!”
符玄沒能得到肯定的答複,望著景元離去的背影,她忽然懂得了什麼。
於是,全身顫抖著倒在座位上。
命運的道路隻有一條。
“符卿,你並未擁有操作瞰雲鏡的權限,但不必擔憂,危難時刻,六禦應當團結一致。”
“我將作為提議者背負一切責任。”
景元如是說,旋即一步步離開,眉間儘管無比疲憊,卻依舊堅定。
擁有操縱瞰雲鏡權限。
六禦理應團結一致。
淚水模糊了符玄的雙眼,讓她連地板的花紋都再也看不清楚。
能夠理解帝弓旨意,且能夠發送信號——
唯竟天一人。
這一刻,符玄終於理解了,何為命運。
命運的道路,從始至終隻有一條。
她去反抗,去質疑,卻依舊是命運的一部分。
不願相信,亦是一種命運。
雨,漸漸停了,院落內的桃樹依舊盛放。
竟天注視著天空高處的計都蜃樓,又看向遠處戰場的安明,露出欣慰的笑。
那柄劍,還未到真正出鞘的時刻。
“終有一天,你會斬斷所謂的命運。”
竟天緩緩閉上雙眼,沒有任何猶豫的——舉起右手。
青色光輝垂落的瞬間,化作一枚筆直的光柱,跨越雲霄,直至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