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還能多一絲勇氣...”
當安明睜開雙眼後,映照在眼前的景象是一間昏暗的臥室。
書桌上的電腦屏幕亮著灰蒙蒙的光。
座椅上是看向天花板的雕塑,穿著再普通不過的休閒衣。
雕塑回響著仿佛是內心的話語,在狹小的房間回蕩。
安明很喜歡小巧的臥室,這樣能給他很多安全感,是的...這裡是他在穿越前的臥室,也是屬於他的房間。
當他離去,世界依舊是那時的模樣,就連一絲一毫都未曾改變,仿佛被定格在了某個瞬間。
“這就是我的夢境...?”
安明苦笑了片刻,轉過身去推開那扇臥室的門。
看似輕巧的門扉卻要拚儘全力才能推開,門縫中湧出極寒的冰雪,安明咬著牙將門猛地推開,瞬間白茫茫的一片淹沒了全部視線。
就連背後小小的臥室也被頃刻掩埋。
冰雪間佇立的安明雕像蜷縮在巷子的角落,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雪花在寒冷的石板間流轉。
“世間沒有所謂的永恒。”
“萬物都存在其終點。”
雕塑的聲音仿佛在訴說著什麼,在安明經過後悄然破碎。
在無儘的風雪間佇立著一座恢弘聖殿,晶瑩剔透的冰晶構築為階梯,尚未乾涸的血腳印一枚枚的印在上方,組成通向絕望儘頭的道路。
六相冰就在那裡。
純白的少女漸漸被冰塊覆蓋身體,那雙粉藍的眼眸溫柔的注視著安明,直到就連這一份溫柔也被寒冰所凝固為永恒。
“——!”
凜冽的寒風將安明猛地吹飛,仿佛穿越寒冬,瞬間來到了盛夏。
安明摔進了一片池塘,散發著青色光輝的螢火蟲環繞著他的臉頰,似是親吻,又像是戀戀不舍。
身著鐵騎的雕塑就站在池塘邊緣,手持燃燒著熾焰的大劍麵對著安明。
“飛螢撲火。”
“向死而生。”
“你還能繼續燃燒,直到完成屬於你的使命!”
大劍迸發出熔岩般的生命之火,而另一隻包裹著鐵騎的手將安明從池塘中用力的拉出。
鐵騎雕塑露出安明那布滿金色裂痕的臉頰,又在轉瞬間化作流螢溫柔的側臉。
“安明...彆忘記我。”
她微笑著說,而後如螢火般消散。
任憑安明怎樣去伸出手也無法觸碰到哪怕一絲溫暖。
螢火溫暖似戀人般的親吻,將安明帶去殘破的大陣。
符玄背對著他,輕聲呢喃著:“大衍窮觀陣所觀測到的幾率,近乎為零。”
她沒有看向安明,又像是在麵對安明。
“本座沒有和你說話。”
符玄對著安明看不到的空氣說著,而後緩緩轉過身來,像是隔著時空,又像是隔著一整個世界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安明的臉頰。